路走到魔窟深处,眼前出现座黑金色漆就大殿,殿高几丈,门脸处悬挂着几串萤石,被打磨成珠玉状,在暗色中萤火波动。
门外守两排美人,皆是芙蓉貌,柳叶身,九婴在殿外站定脚步,挥手叫那些美人散去,而后扬声:“魔尊,有人求见。”
殿内安静会儿,而后传来冷然声音:“本尊说过,不许仙族踏入魔界半步,你却擅自将人带来,是活够!”
九婴将红唇咬得泛白,忽然昂头,嗤声道:“你有本事杀。”
褚清秋闻言心神紧,便见殿内飞出道黑影,峨眉刺如箭般刺向九婴咽喉,褚清秋蹙眉正要掷出白骨,岂料九婴在身后冲她比个无妨手势。
喜鹊便也无法,不知该再说些什来劝,这时黑烟又疏散许多,从烟里走出个身量窈窕女人,挥手拉开喜鹊。
“让她和来吧。”九婴说。
“可是……”喜鹊还要开口,却被九婴打断。
“若魔尊怪罪下来,只管推到身上便是。”九婴轻轻说,她反手拉开魔界缝隙,冲着褚清秋偏头,“走吧,神尊。”
褚清秋感激地冲她颔首,随后握紧衣袂,抬腿迈入魔界。
江蓠医仙捆着她为她好好诊治番,也没发现什疯魔征兆,最后只能开些安神丹药,强行喂她吃下去,人这才恢复些血色,但依旧言不发,昼伏夜出地乱跑。
到后来仙门都累,只剩江蓠几人还肯陪她折腾,这折腾两年,终于有日她闯回来,手中握着个黑不溜秋种子,对着众人泣不成声。
那也是两年间,她第次开口说话。
听江蓠判断,此种名为圣木曼兑,乃千年难生颗奇物。
众人不知何意,只当她是思念入骨生出心魔,便看着她在山顶小心翼翼圈出块地,又小心翼翼将种子埋进土里,整日坐在土堆前护着其不被风吹雨淋。
随后九婴好像早熟悉进展似,昂着白皙脖颈不动,于是那峨眉刺自己擦着她脖子飞过,哼哧扎入殿外块巨石。
若是细看,那巨石已经不知被戳多
进入魔界刹那,她心便难以自制地紧缩,脚尖踏在魔界碎石嶙峋路面,痛却不自知。
来往魔族见她这般仙人样貌,纷纷驻足观看,又想上前探究竟者,都被九婴眼神驱散开,灰溜溜离去。
“这些时日用尽所有法子,都没能让她记起从前,地府孟婆汤疗效实在强悍,口下去,从无解药。”九婴垂着凤目道,伸手替褚清秋推开大门。
“所以神尊等会儿见她,难免会受伤,心也好,身也罢,提前有个准备。”九婴小声安抚。
褚清秋点头。
每日傍晚用鲜血喂养,清晨用花露浇水,树苗日比日旺盛,她形容却日比日虚弱。
在她割血肉养育下,又这过两年,竟真让她种出棵树来,树生果实,果实熟落,化作条人身。
那人凤目柳眉,朱唇如血,妖冶俊美,样貌和宁拂衣别无二般,眼中却清澈而漠然,天生身邪煞之气,降生那日天空电闪雷鸣,峨眉刺和相思剑两件宝物纷纷响起嗡鸣,似在恭贺主人复生。
于是宁拂衣回来,却又像没有回来,她再不记得从前切,包括褚清秋。
“不怕。”褚清秋开口,打断喜鹊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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