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吃罢!啊!没想到你现在受这个罪!兄弟!不用着急,有姐姐活着,不能错待你!吃罢!啊!给你挑块。”她拿块点心递给他。
他把口点心嚼有三分钟,然后还是用茶冲下去。他依然镇静问:
“姐姐!假如现在有人要娶静儿,有钱有势力,可以替还债,可是年岁老点。还有个是姑娘心目中人,又年青又聪明。姐姐你想那个好?”
“先不用问那个好,就不爱听你说姑娘心目中有人。们小时候,父母怎样管束们来着?父母许咱们自己定亲吗?要是小人们能办自己事,那咱们这群老是干吗?是个无儿无女老绝户,可是不跟绝户学。爱侄女和亲生女儿样,就不能看着她信意把她自己毁!就不许她有什心目中人,那不成句话!”
好妇人越说越有理,越说越气壮,可惜她不会写字,要是她能写字,她得写多美篇文字!
王德与李静对哭,正是赵姑母与李静叔父会面时候。赵姑母给她兄弟买点心,茶叶,三大五小提在手内,直把手指冻在拴着纸包麻绳上,到屋内向火炉上化半天,才将手指舒展开,差些没变成地层内化石。
她见兄弟,哭阵,才把心中话想起来,好似泪珠是妇女说话引线。她把陈谷子烂芝麻尽量往外倒,她说上句,她兄弟猜到下句,因为她言语,和大学教授讲义样,是永远不变,总是那套。
有人说妇女好说话,所以嘴上不长胡子,证之赵姑母,相信这句话有几分可信。
说来说去,说到李静婚事问题。
“兄弟!静儿可是不小,男大当娶,女大当嫁,可别叫她小心里怨咱们不作人事呀!再说你把她托付给,她天没个人家,是天不能把心放下。女儿千金之体,万有些差错,咱们祖宗名声可要紧呀!”
“那,你意思到底怎样?”他问。
“只要是你主意,明媒正娶,只等坐红轿作送亲太太!你要是不作主呢,可就要给她定婚啦!你是她叔父,是
“自然……”
“你听,”她不等他说完,抢着说:“城里有是肥头大耳朵男子,选择个有吃有穿,把她嫁出去,也们桩心事。不然姑娘过二十五岁,可就不易出手啊!们不能全随着姑娘意思,婚事是终身大事,长好不如命儿好;就说半璧街周三儿子,脸上千多个麻子,嘴还歪在边,人家也娶个朵花似大姑娘。别看人家脸麻嘴歪,真能挣钱,月成千论百往家挣。要有女儿,也找这样给!不能随着女儿意思,嫁个年青俊俏穷小子。兄弟,你说是不是?”
“也忙不得。”她兄弟低声说。
“兄弟,你不忙,你可不知道心哪!你不进城,是不知道现在男女这样乱反。可不能看着侄女和野小子跑!什事到你们男人身上,都不着急,们作妇人可是不那样心宽。为静儿呀,日夜把心提到嘴边来!她是个少娘无父女孩子,作姑母能不心疼她?能不管束她?你不懂,男人都是这样!”这位好妇人说着把把抹眼泪。
她把点心包打开,叫兄弟吃,她半哭半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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