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宣楞会儿才说:"那有什法子呢!国破,家就必亡啊!"
知识,使他心中高兴,而脑子也仿佛越来越有力量。那些细小字,清楚图表,在他解以后,不但只使他心里宽畅,而且教他想象活动——由那些小字与图解,他想到宇宙秩序,伟大,精微,与美丽。假若在打篮球时候,他觉得满身都是力量与筋肉,而心里空空;赶到读书时候,他便忘身体,而只感到宇宙切地方都是精微知识。现在,这本大字旧书,教他摸不清头脑,不晓得说到底是什。他开始明白为什敌人不怕线装书。
"大哥!你出去啦?"他把书扔在边,下子坐起来。
瑞宣把与窦神父见面经过,告诉弟弟,然后补上:"无聊!不过,心里多少痛快点!"
"喜欢大哥你还有这点劲儿!"瑞全很兴奋说。
"谁知道这点劲儿有什用处呢?能维持多久呢?""当然有用处!人要没有这点劲儿,跟整天低着头拣食鸡有什分别呢?至于能维持多久,倒难说;大哥你就吃这家子人亏;连也算上,都是你累赘!""想起窦神父神气,真想跺脚走,去给中国人争点气!连神父都这样看不起咱们,别人更可想见!们再低着头装窝囊废,世界上恐怕就没个人同情咱们,看得起咱们!"
"大哥你尽管这说,可是老拦着走!"
"不,不拦你走!多咱看走时机到,必定放你!"
"可要保守秘密呀,连大嫂也别告诉。"老三声音很低说。
"当然!"
"就不放心妈妈!她身子骨那坏,要偷偷走,她还不哭个死去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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