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宣答不出话来。
走到大门口,冠先生又问声:"怎样?"
瑞宣自己也不知道哼句什,便转身进来。他想起那位窦神父话。把神父话与冠晓荷话加在处,他打个冷战。
冠晓荷回到家中,正赶上冠太太回来不久。她面换衣服,面喊洗脸水和酸梅汤。她赤包儿式脸上已褪粉,口与鼻大吞大吐呼吸着,声势非常大,仿佛是刚刚抢过敌人两三架机关枪来似
"改天吧!"
"哪天?你定个时间!"
瑞宣被挤在死角落里,只好改敷衍为进攻。"找他干什呢?"
"是呀,"晓荷眼放出光来,"这就是要和你商量商量呀!知道钱先生能诗善画,而且爱养花草。日本人呢,也喜欢这些玩艺儿。咱们——你,,钱先生——要是组织个什诗画社,消极能保身,积极还许能交往上日本人,有点什发展!们定得这作,这确乎是条平妥路子!""那,冠先生,你以为日本人就永远占据住咱们北平?"
"他们占据个月也好,百年也好,咱们得有个准备。说真,你老哥别太消极!在这个年月,咱们就得充分活动,好弄碗饭吃,是不是?"
后引入正题:"有甚消息没有?"
"没有呢!"
"太沉闷!"冠晓荷以为瑞宣是故意有话不说,所以想用自己资料换取情报:"这几天不断出去,真实消息虽然很少,可是大致已经清楚大势所趋。般说,大家都以为中日必须合作。"
"哪个大家?"瑞宣本不想得罪人,但是遇到冠先生这路人,他就不由话中带着刺儿。
冠先生觉到那个刺儿,转转眼珠,说:"自然,们都希望中国能用武力阻止住外患,不过咱们打得过日本与否,倒是个问题。北平呢,无疑是要暂时由日本人占领,那,想,象咱们这样有点用处人,倒实在应当出来作点事,好少教们人民吃点亏。在这条胡同里,就看得起你老哥和钱默翁,也就特别关切你们。这几天,默翁怎样?""这两天,没去看他。"
"想钱先生决不肯作这样事!"
"咱们还没见着他呢,怎能断定?谁心里怎样,很难不详谈就知道!"
瑞宣胖脸微微红起来。"自己就不干!"他以为这句话定开罪于冠先生,而可以不再多罗嗦。冠先生并没恼,反倒笑下:"你不作诗,画画,也没关系!也不会!是说由默翁作文章,咱们俩主持事务。早点下手,把牌子创开,日本人必闻风而至,咱们小羊圈就成文化中心!"
瑞宣再不能控制自己,冷笑得出声。
"你再想想看!"冠先生立起来。"觉得这件事值得作!作好,于们有益;作不好呢也无损!"边说,他边往院中走。"要不这样好不好?来请客,把钱先生请过来,大家谈谈?他要是不愿上那里去呢,就把酒菜送到这边来!你看怎样?"
"他是不是有什活动呢?"
"不知道!他恐怕不会活动吧,他是诗人!"
"诗人不见得就不活动呀!听说诗人杜秀陵就很有出任要职可能!"
瑞宣不愿再谈下去。
"咱们同看看默翁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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