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去直接运动日本人,把大赤包顶下去,或者更好点把卫生局拿到手里。他若真作卫生局局长,哼,大赤包便须立在他身后,伺候着他打牌。
对冠晓荷,他只看成为所长丈夫,没放在眼里。他非常实际,冠晓荷既还赋闲,他就不必分外客气。对常到冠家来人,象李空山,蓝东阳,瑞丰夫妇,他都尽量巴结,把主任,科长叫得山响,而且愿意教大家知道他是有意巴结他们。他以为只有被大家看出他可怜,大家才肯提拔他;到他和他们地位或金钱可以肩膀齐为兄弟时候,他再拿出他气派与高傲来。他气派与高傲都在心中储存着呢!把主任与科长响亮叫过之后,他会冰凉叫声冠"先生",叫晓荷脸上起层小白疙疸。
冠晓荷和东阳,瑞丰拜盟兄弟。虽然他少报五岁,依然是"大哥"。他羡慕东阳与瑞丰官运,同时也羡慕他们年轻有为。当初结拜时候,他颇高兴能作他们老大哥。及至转过年来,他依然得不到官半职,他开始感觉到点威胁。虽然他白发还是有根便拔根,可是他感到自己或者真是老得不中用;要不然,凭他本事,经验,风度,怎会干不过那个又臭又丑蓝东阳,和傻蛋祁瑞丰呢?他心中暗暗着急。高亦陀给他刺激更大,那声冰凉"先生"简直是无情匕首,刺着他心!他想回敬出来两句俏皮,教高亦陀也颤抖下话,可是又不便因快意时而把太太也得罪;高亦陀是太太红人啊。他只好忍着,心中虽然象开水样翻滚,脸上可不露点痕迹。他要证明自己是有涵养人。他须对太太特别亲热,好在她高兴时候,给高亦陀说几句坏话,使太太疏远他。反正她是他太太,尽管高亦陀天到晚长在这里,也无碍于他和太太在枕畔说话儿呀。为这个,他已经不大到桐芳屋里去睡。
大赤包无论怎样象男人,到底是女子,女子需要男人爱,连西太后恐怕也非例外。她不但看出高亦陀办事本领,也感到他殷勤。凭她岁数与志愿,她已经不再想作十八九岁姑娘们春梦。可是,她平日好打扮似乎也不是偶然。她心爱红色大概是为补救心中灰暗。她从许多年前,就知道丈夫并不真心爱她。现在呢,她又常和妓女们来往,她满意自己权威,可是也羡慕她们放浪不拘。她没有工夫去替她们设身处地去想她们苦痛;她只理会自己存在,永远不替别人想什。她只觉得她们给她带来股象春风什,使她渴想从心中放出朵鲜美花来。她并没看得起高亦陀,可是高亦陀殷勤到底是殷勤。想想看,这二三十年来,谁给过她点殷勤呢?她没有过青春。不管她怎样会修饰打扮,人们仿佛总以为她象条大狗熊,尽管是条漂亮大狗熊。她知道客人们眼睛不是看高第与招弟,便是看桐芳,谁也不看她。他们若是看她,她就得给他们预备茶水或饭食,在他们眼中,她只是主妇,而且是个不大象女人主妇!
在初作所长时节,她确觉得高兴,而想拿出最大度量,宽容切人,连桐芳也在内。赶到所长滋味已失去新鲜,她开始想用点什来充实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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