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多少机关都搬到南京去,随着机关走不止是官吏与工友,而且有他们家眷。象度量衡局,印铸局等等机关,在官吏而外,还要带走许多技师与工人。同时,象前三门外各省会馆向来是住满人——上"京"候差,或找事闲人。z.府南迁,北平成文化区,这些闲人若仍在会馆里傻等着,便是没有常识。他们都上南京,去等候着差事与面包。同时,那些昔日军阀,官僚,政客们,能往南去,当然去到上海或苏州,以便接近南京,便于活动;就是那些不便南下,也要到天津去住;在他们看,只有个市z.府与许多男女学生北平等于空城。这样,有人若肯月出三四十元,便能租到所带花园深宅大院,而在大杂院里,三四十个铜板就是间屋子租金,连三等巡警与洋车夫们都不愁没有地方去住。
现在,房子忽然成每个人都须注意问题。租房住人忽然得到通知——请另找房吧!那所房也许是全部租给日本人,也许是因为日本人要来租赁而房主决定把它出卖。假若与日本人无关,那就必定是房主亲戚或朋友由乡下逃来,非找个住处不可。这样来,租房住不免人人自危,而有房子也并不安定——只要院中有间房,那怕是两间呢,亲戚朋友仿佛就都注意到,不管你有没有出租意思。亲友而外,还有金三爷这批人呢。他们眼仿佛会隔着院墙看清楚院子里有无空闲屋子。经他们看到空着屋子,他们本事几乎和新闻记者差不多,无论你把大门关得怎样严紧,他们也会闯进来。同时,有些积蓄人,既不信任伪币,又无处去投资,于是就赶紧抓住这个机会——买房!房,房,房!到处人们都谈房,找房,买房,或卖房。房成问题,成唯有价值财产,成日本人给北平带来不幸!
显然,日本人小脑子里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而只知道他们是战胜者,理当象群开屏孔雀似昂步走进北平来。假若他们晓得北平人是怎样看不起东洋孔雀,而躲开北平,北平人就会假装作为不知道似,而忘掉日本侵略。可是,日本人只晓得胜利,而且要将胜利象徽章似挂在胸前。他们成群来到北平,而后分开,散住在各胡同里。只要条胡同里有两家日本人,中日仇恨,在这条胡同里便要多延长几十年。北平人准知道这些分散在各胡同里日本人是侦探,不管他们表面上是商人还是教师。北平人恨恶日本人象猫与狗那样相仇,不出于时事抵触与冲突,而几乎是本能不能相容。即使那些日本邻居并不作侦探,而是天字第号好人,北平人也还是讨厌他们。个日本人无论是在哪个场合,都会使五百个北平人头疼。北平人所有切客气,规矩,从容,大方,风雅,见到日本人便立刻干二净。北平人不喜欢笨狗与哈巴狗串秧儿"板凳狗"——种既不象笨狗那壮实,又不象哈巴狗那灵巧,撅嘴,罗圈腿,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矮狗。他们看日本人就象这种板凳狗。他们也感到每个日本人都象个"孤哀子"。板凳狗与孤哀子联结,实在使北平人不能消化!北平人向来不排外,但是他们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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