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什也没有,连件干净衣服,与茶叶末子,都没有,可是他们又仿佛有切。他们有自己生命与几千年历史!他们好象不是活着呢,而是为什种他们所不解责任与使命挣扎着呢。剥去他们那些破烂污浊衣服,他们会和尧舜样圣洁,伟大,坚强!
五十多岁马老人先回来,紧跟着又回来两个年轻男人。马老人口答应下来,他和儿子们马上去打坑。
瑞宣把碗黄汤喝净。而后拿块生白薯,他并不想吃,而是为使少妇与孩子们安心。
老人和青年们找到切开坑工具,瑞宣,孙七跟着他们又到坟地上。后边,男孩子提着大沙壶,拿着两个沙碗,小姑娘还兜着白薯,也都跟上来。
瑞宣,刚把开坑地点指定,就问马老人:"常二爷呢?"马老人楞会儿,指指西边。那里有个新坟头儿。"死——"瑞宣只说出这个字,他胸口又有些发痒发辣。
马老人叹口气。拄着铁锹把子,眼看着常二爷坟头,楞半天。
"怎死?"瑞宣揉着胸口问。
老人边铲着土,边回答:"好人哪!好人哪!好人可死得惨!那回,他替大小子去买药,不是——"
"晓得!"瑞宣愿教老人说得简单些。
"对呀,你晓得。回家以后,他躺三天三夜,茶也不思,饭也不想!他这里,"老人指指自己心窝,"这里受伤!们就劝哪,劝哪,可是解不开他心里那个扣儿,他老问句话:有什错儿?日本人会罚跪?慢慢,他起来,可还不大吃东西。们都劝他找点药吃,他说他没有病,点病没有。你知道,他脾气多硬。慢慢,他又躺下,便血,便血!们可是不知道,他不肯告诉们。来二去,他——多硬朗人——成骨头架子。到他快断气时候,他把们都叫去,当着大家,他问他儿子,大牛儿,你有骨头没有?有骨头没有?给报仇!报仇!直到他死,他嘴老说,有时候有声儿,有时候没声儿,那两个字——报仇!"老人直直腰,又看常二爷坟头眼。"大牛儿比他爸爸脾气更硬,记住报仇两个字。他天到晚在坟前嘀咕。们都害怕。什话呢,他要是真去杀个日本人,哼,这五里以内人家全得教日本人烧光。们掰开揉碎劝他,差不多要给他跪下,他不听;他说他是有骨头人。等到收庄稼时候,日本人派来人看着们,连收多少斤麦秆儿都记下来。然后,他们赶来大车,把麦子,连麦秆儿,都拉走。他们告诉们:拉走以后,再发还们,不必着急。们怎能不着急呢?谁信他们话呢?大牛儿不慌不忙老问那些人:日本人来不来呢!日本人来不来呢?们知道,他是等着日本人来到,好动手。人哪,祁大爷,是奇怪东西!们明知道,粮食教他们拉走,早晚是饿死,可是们还怕大牛儿惹祸,倒仿佛大牛儿老实,们就可以活命!"老人惨笑下,喝大碗枣叶茶。用手背擦擦嘴,他接着说:"大牛儿把老婆孩子送到她娘家去,然后打点酒,把那些抢粮人请到家中去。们猜得出:他是不想等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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