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锦州大水,他随父母逃难来永安,后来双亲病故,八岁时被舅舅舅母转手卖进宫。”
傅询翻过页书:“再没有家里人?”
“没有。不过他入宫之后,在膳房打杂,有个与他同乡小宫女对他很好,那小宫女年长他几岁,他二人结拜做姐弟。”
“那宫女呢?”
“那宫女模样不错,有回恭王入宫,看见,就向先帝讨去。再后来,便是杨公公有回被大雨困在膳房,他伺候得周到妥帖,杨公公就收他做徒弟,把他提拔到福宁宫来。”
小剂子微怔。
傅询拂去袖上轻尘,冷声道:“既然把你指给韩悯,你怎能把韩悯事情说给旁人听?朕把你派给他,是让你侍奉他,不是让你看着他。”
自觉会错意,小剂子连忙跪下请罪:“小人知错。”
傅询再没看他眼,迈开步子,回到殿中。
卫环叹声,拍拍小剂子肩,安慰他道:“不是什大事儿,你去找韩二哥认个错,只要韩二哥不计较,圣上也不会计较。”
柳府女眷不多,柳停有姊妹,姊姊嫁给韩悯叔叔,柳家小妹才十五岁,还未出阁。
是不太方便。
当时他见着柳停,高兴得把这件事给忘。
韩悯道:“那过几日就把东西还回去。”
这下傅询满意。
他倒是什都知道。
不过也是,就在皇宫门口递东西,他怎会不知道?
于是韩悯应声:“是。”
傅询又问:“什东西宫里没有,还要特意送进来?”
“些衣裳罢,还有些小零嘴。”
傅询十五岁赴西北领兵,喜欢训鹰养鹰。
从前定王府与西北军营里都有鹰舍。他登基之后,便将鹰舍搬进宫里。
韩悯回来时,他正在廊下喂鹰。
卫环站在边,端着木托盘,瓷盘中盛着生肉。
韩悯近前,傅询正好将最后块兔肉塞给苍鹰。
难怪。
他是有心筹谋。
杨面步步地爬上来,每步都走得稳稳当当,今日却走招险棋。
他近来跟在韩悯身边,大概猜到新皇登基
他把萝卜头往前递递:“喏,把鹰给韩二哥拿回去吧,他人很好。”
把鹰交给他,卫环也就跟着傅询进门。
傅询坐在榻上翻书,听见动静,头也不抬:“那个小太监,是什来历?”
卫环会意,抱拳告退:“臣去问问。”
不多时,他就回来。
随后杨公公让韩悯过去喝药。
韩悯过去,小剂子仍抱着东西留在原地。
傅询淡淡地问道:“你有话说?”
小剂子垂下眼:“方才韩公子朋友,让韩公子搬出宫去。料想韩公子晚上会向陛下提起此事,小人不知该不该……”
傅询将手上鹰交给卫环:“不该。”
“柳家给你做衣裳?”
“怎?”
“柳老夫人年纪大,拿不针线。柳夫人不会特意给你做衣裳,这衣裳是谁给你做?”
“是……”
韩悯略思索,也反应过来。
拿起帕子擦擦手,傅询朝萝卜头伸出手。
傅询把它往韩悯面前递递,它便识趣地飞到韩悯手臂上。
身上皮肉还没全长好,倒是蛮有精神。
傅询目光落在他带回来包袱上:“柳家给你递东西。”
韩悯抬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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