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筌抬抬手,与他同往外走去。
“韩悯,你是不世出文人,样貌才华,品性文藻,样样都好,又有胆识谋略。本王原本是想拉拢你……”
韩悯打断他话:“让兄长进宫念经,走水不救;踩折右手;拦下给送信鹰,几乎把它弄死。如此拉拢,实在是受不起。”
傅筌面色不改,只道:“原来你都知道。”
他继续道:“但你确实不错。这些年来,手下文人不少,对文人心思,总比傅询懂得多。傅询手下文人,不过个温言,他也不怎待见你,你何苦留在那里吃苦?”
他知道今日傅询与傅筌要做个结。
不大放心,在殿里待天,最后还是没忍住出来看看。
傅让挨着他坐下,笑呵呵道:“知道,你肯定是怕饿着,所以来给送吃。”韩悯也笑笑。
话没说两句,韩悯余光瞥见廊外有人,随即敛神色,起身作揖。
“恭王爷。”
侍从扶着他,走出宫殿。
傅让走到偏殿走廊上,看见韩悯抱着手站在廊下,看着外边毫无波澜池塘出神。
他喊声,瘸拐地走上前。
“韩悯。”
韩悯回头:“嗯?”
于是这场夺权之争,只剩下傅询与傅筌两人。
在柳州,在永安。
争斗在傅询登基之后,仍未停止。
早已经扯开旗,不死不休,傅筌不会低头,傅询也不会放任他在朝中横行。
谁也不顾忌今日先皇出殡,只想要做个结。
先帝于封乾殿停灵满四十九日,便要入葬明山皇陵。
天色未明时,几个王爷就进宫,在封乾殿守灵。
这日,傅询也起得早,换礼服,戴上冕旒。
倒不是因为他对先帝有多大感情,有多重视先帝葬礼。
他与先帝之间父子情份,早在许多年前就被算计完。
他顿顿:“倘若两年前你去科考,当是状元。只可惜……你若投
傅让撇撇嘴,收起点心,回头行礼。
傅筌穿着王爷厚重礼服,站在廊外,朝韩悯招招手:“你来,本王有话跟你说。”
傅让不放心地拽住他衣袖,韩悯摇摇头,推开他手,走到恭王面前。
这是在宫里,韩悯确实不怕。
“不知王爷有何见教?”
傅让揉揉腿:“守灵也太累,都天没吃东西。”
韩悯摸摸衣袖,从袖中拿出干净帕子包着点心:“给你吃。”
傅让眼睛亮,把侍从遣散,接过点心,囫囵吞个。
他含含糊糊地说:“真不知道他们是怎捱过来,都饿得眼冒金星。对,你怎过来?”
韩悯在阑干上坐下:“忽然想过来看看。”
*
封乾殿中,诵经声不绝。
七七日守灵须守整日整夜。
傍晚时分,几位王爷歇息会儿,夜里继续。
五王爷傅让揉揉酸疼膝盖,从蒲团上站起来。
起得早,主要是因为今日是他给恭王划定死期。
先太子亡故后,先帝就玩起制衡掣肘帝王权术。
把兵权给正宫所出傅询,予恭王傅筌理政治事之权,最后又将五王爷傅让也扶起来。
让他们三个人争。
傅让心思简单,只想做个闲散王爷,他母妃又与傅询母后交好,所以早早就与傅询开诚布公地谈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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