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恒用手弹弹扇面:“打得厉害些,不过幸好也算是阴差阳错,锦上添花。”
那梅花原本长在谢逸旁出、病病歪歪梅树上,连颜料用也是略暗木红色,两三点黑褐,更显得老梅病弱。
韩悯与楚钰这才知道,那两三点黑褐色,是血。
季恒“呵呵”笑两声,又看见韩悯,转头去问小厮:“那是谁?”
小厮低声答,他转回头,笑着看向韩悯:“久仰。”
“小叔叔?”
温言小时候也同他们在块儿玩过,自然知道李恕不爱这些。
“不是信王爷,是信王爷外甥季恒,那船上也应当是他。”
韩悯没听过这个名字,又多问句:“这又是谁?”
“信王爷家从前为国战死,德宗皇帝怜他年幼失怙,才收他做义子,封异姓王。他当时有个已出嫁姐姐,他姐姐年前丧夫,带着儿子季恒来投奔信王爷。季恒年纪轻轻,身纨绔子弟恶习。信王爷不常在永安,也不知道他这个外甥仗着自己名头胡作非为,总之你别理他。”
话没说完,另条装饰华丽画舫便靠过来,小厮站在船头,躬身打揖。
“不知是哪家公子在此游湖?家公子请邀叙。”
楚钰摆摆手:“今日不,这两位朋友还是千请万邀才来,同你家主人说,改日吧。”
那小厮面色变,也没再行礼,就钻进船舱去。
韩悯看眼,只见那船身上绘着枝并蒂红李,料想这船主人应当姓李。
不久,并不闻急管繁弦,也没有劝酒取笑,倒是比往年清静不少。
楚家原本是做镖局押镖,水路陆路都精通,楚钰父亲又特别支持儿子文人事业,寻常文人游湖对诗,他直接给楚钰弄条游船。
两层高楼船,四面无墙。
从前楚钰在恭王手下卧底,懒得与恭王人相亲相爱。直到现在,这条船才派上用场。
楚钰从底下人手里,接过温言木轮椅,将他推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危·
温言嫌恶地别过眼去,韩悯见他模样,想是温言从前与季恒起过矛盾,才惹得温言恼火。
而这时,那季恒也已经轻轻敲着折扇,走出船舱。
他看见坐在木轮椅上温言,便将折扇“唰”地张开,在他面前晃晃。
扇面上是副红梅雪里与蓑衣图,却有两三点黑褐色。
“当是谁瘸腿,原来是文渊侯府温公子。去年夏天,你同在玉堂街抢扇子,还记得?手下人时间没控制好下手力度,把卖扇子那老头——”
除却异姓王李恕——异姓王李恕是韩悯小时候就认识,喊“小叔叔”人,也是上回在封乾殿,李恕按着恭王手,让他去摸先皇棺材。
韩悯知道,李恕不爱这些玩意儿,但他时间也想不起来,永安城还有哪家姓李,有这样船。
他两年没回永安,想是哪家新贵。
韩悯问:“这是谁家船?”
楚钰压低声音:“信王李恕家。”
韩悯还犯困,衣袖掩着,打着哈欠,跟在后面。
画舫离岸,他三人靠在船尾吹风。
韩悯对楚钰道:“你爹给你弄这是画舫吗?这是龙船吧?”
远远望去,再没有比楚家游船再气派画舫。
楚钰道:“条船罢。你们能喝酒吗?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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