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岩是家家仆,沉默寡言,孤僻自傲。”
“他静不下心来念书,老爷把指给他做伴读,这才得以识文断字。”
“本来就不爱读书,偏偏谢岩特别喜欢,就把功课全给他写。”
“十六岁时陪他去考试,却不料中状元。”
“明明说好是去走个过场,结果他中状元!”
醉仙居楼上情形仍旧不太好,顿饭吃得艰难。
韩悯想想,实在是受不这样气氛,便扯扯谢岩衣袖,要他出来下。
两人就在醉仙居专供读书人题诗那面墙边站着。
而临窗座位上,温言与楚钰面对面坐着。
韩悯问:“你和楚琢石怎回事?”
楚钰迅速将自己面前酒杯挪远,看也不看他眼。
“不喝酒,等会儿抱阿言下楼、帮阿言推轮椅,怕颠着他。”
另个阿言。
谢岩微怔,收回手,给自己满上酒水。
那边温言因为《圣上与御史》不太高兴,韩悯紧张兮兮地捂好自己小马甲。
这下温言倒有些不好意思,没再说下去,抬手拍拍他肩,反过来安慰他:“没关系,想来松烟墨客也没有指明是哪位御史,不过是自己多心。”
这你倒是没有多心,他就是比照着你写。
韩悯小心道:“那你别生气。”
“好。”温言拿起筷子夹菜,“你吃饱吗?”
“没有。”
韩悯真诚地看着温言,重重地点下脑袋。
“嗯,没错,松烟墨客真是个小坏蛋。”
温言看着他,皱眉道:“你要是不会骂人,可以不用说话。他明明是——”
“斯文扫地、厚颜无耻、搬弄是非……”
御史大人真正实力。
“以家仆身份中状元,表面风光,在举子之间,其实多有难堪。”
“中状元就中吧,结果有回举子聚会,他竟然当众说他不认识!”
“楚钰就从他爹那里把卖身契拿来,还给。”
“他想要卖身契他就说嘛,他竟然跟别人说不认识。又不是缺伴读,稍微招手
温言也问:“你和谢岩是旧相识?”
场隔空对话现在开始。
谢岩靠在墙边:“做过他伴读。”
楚钰捉起竹筷:“他从前喊少爷。”
“楚钰出身大商户,矜贵活泛,风流爱玩。”
这边楚钰与谢岩久别重逢、分外眼红——愤怒火焰在楚钰眼中燃烧。
饭吃半,外边那个敲着锣、大骂松烟墨客人已经被旁人劝得冷静下来,边抹泪,边从怀里拿出新出《圣上与探花郎二三事》第卷。
旁人奇怪地问道:“你不是喜欢御史大人吗?”
那人哭着说:“松烟墨客不写能怎办?凑合看吧。”
众人哄堂大笑,而后也都散。
温言把鱼刺挑出来,才把鱼肉放到他碗里:“快吃吧。”
韩悯含泪咽下:“谢谢辨章,辨章真好。”
知道内情葛先生与谢岩,努力保持寻常表情。
谢岩抬手给葛先生倒酒,忍着笑道:“先生请。”
而后酒壶转个圈儿,对着坐在葛先生身边楚钰。
随他个个成语冒出来,韩悯泪眼朦胧。
——都快哭,你还说。
温言这才注意到韩悯表情。
“你怎?”
韩悯揉揉眼睛:“心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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