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涣最后道：“房里书架上，左数第三个坛子里放着钱，
要是占
你
棺材，你就再去买
副。”
说完这话，他就快步离开。
庭院中，四个小厮站在雕花未漆棺材边，见他来，就用圆木横梁挑起棺材。
这东西得从正门出入，江涣推开正门，却看见众留守文臣都候在门外，皆着官服，持玉笏。
见他出来，俯身便拜：“丞相。”
“去。”
见他坚决，小厮也不敢多嘴，转身要走。
江涣思忖着，又喊住他：“去找老太爷，把他棺材借来用。”
“是。”
他回房，洗脸更衣，束发戴帽，动作虽急，却有条不紊。
他还没走出厅堂，几位大人也起身朝悦王爷作揖：“等也告退。”
悦王爷应声，也吩咐底下人把他礼服拿来。他不常上朝。
走出悦王府，路上门户紧闭。
也是，齐宋两国素有旧怨，表面平和，实则水火不容，如今宋国广宁王得势，永安城中人人自危。
永安要是真落到信王与广宁王手里，牵连还是永安百姓、齐国百姓。
爷就已经派人出去看，打探消息人回来之后，说信王爷与赵国广宁王勾结造反，悦王爷不信，又让人出去打探。
后来消息也是如此，几个人都被困在悦王府，夜未睡。
信王做戏事情，只有几个人知道，他们无从得知，只当是信王谋反。
江涣到底坐不住，豁然起身，对几位同僚抱个拳：“在下先去。”
悦王爷问：“外边凶险，还是再稍坐坐吧，再等等消息吧。”
江涣笑笑：“走罢，上朝。”
他走下门前石阶，温言上前，走在他身边：“方才去建国寺，惜辞昨晚就翻城墙出去，想来圣上已经在路上。”
江涣拢着手点点头：“那就好。他尚且有夜奔气概，倘若们再龟缩不前，岂不是枉为朝臣？”
才走上玄武大街，就撞上另群人。
从前江老丞相听说自己寿材被儿子借用，气得连拐杖也不拄，蹭蹭地就过来。
但是又害怕自己这个儿子，不敢推门进去，只是等在门口。
江涣换好官服，腰别笏板走出门，看见父亲，不等他开口，便道：“棺材还会有，你最好希望用不上。”
江老丞相气得胡须发抖：“你……”
他要扶棺上殿，分明就是做好死谏准备，江老丞相又哪里是舍不得棺材，却被他噎得说不出话。
江涣快步走过冷清街道，回到江府。
小厮快步迎上来：“老爷你可回来，老太爷和老夫人都担心坏。”
他虽年轻，但是江老丞相在恭王倒台之后，就不再管事，还要每日写封陈情书交上去。所以府里如今他是江老爷。
江涣道：“打水、准备礼服，去上朝。”
小厮迟疑道：“这？”
江涣定定道：“圣上临走时，将永安城托付给等，如今有人谋篡造反，等虽为文臣，也应当直言抗争，岂能在此坐以待毙，等着信王来招降？”
几位朝臣问：“江丞相是要去……”
“回府整理仪容，去紫宸殿上朝。”
今日并非初十五大朝会日子，他要去紫宸殿上朝，当然不是去参拜信王，而是去上参反王。
江涣最后朝几位大人做个揖：“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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