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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2 / 4)

容易,因为无论是在“内勤”或“外勤”,工作是刻板儿排好,不易调换更动。在宅门里,站完门便没事,只须对弟兄们说声就可以走半天。这点好处常常教害怕,怕再调回“区”里去;孩子们没有娘,还不多教他们看看父亲吗?

就是不出去,也还有好处。身上既永远不疲乏,心里又没多少事儿,闲着干什呢?呀,宅上有是报纸,闲着就打头到底念。大报小报,新闻社论,明白吧不明白吧,全念,老念。这个,帮助不少,多知道许多事,多识许多字。有许多字到如今还念不出来,可是看惯会猜出它们意思来,就好象街面上常见着人,虽然叫不上姓名来,可是彼此怪面善。除报纸,还满世界去借闲书看。不过,比较起来,还是念报纸益处大,事情多,字眼儿杂,看着开心。唯其事多字多,所以才费劲;念到不能明白地方,只好再拿起闲书来。闲书老是那套,看上回,猜也会猜到下回是什事;正因为它这样,所以才不必费力,看着玩玩就算。报纸开心,闲书散心,这是点经验。

在门儿里可也有坏处:吃饭就第问题。在“区”里或“段”上,伙食钱是由饷银里坐地儿扣,好歹不拘,天天到时候就有饭吃。派到宅门里来呢,共三五个人,绝不能找厨子包办伙食,没有厨子肯包这买卖。宅里厨房呢,又不许们用;人家老爷们要巡警,因为知道可以白使唤几个穿制服人,并不大管这群人有肚子没有。们怎办呢?自己起灶,作不到,买堆盆碗锅勺,知道哪时就又被调走呢?再说,人家门头上要巡警原为体面好看,好,们若是给人家弄得盆朝天碗朝地,刀勺乱响,成何体统呢?没法子,只好买着吃。

这可够别扭。手里若是有钱,不用说,买着吃是顶自由,爱吃什就叫什,弄两盅酒儿伍,叫俩可口菜,岂不是个乐子?请别忘可是月才共总进六块钱!吃苦还不算什顿想主意可真教人难过,想着想着就要落泪。要省钱,还得变个样儿,不能老啃干馍馍辣饼子,象填鸭子似。省钱与可口简直永远不能碰到块,想想钱,认命吧,还是弄几个干烧饼,和块老腌萝卜,对付下吧;想到身子,似乎又不该如此。想,越想越难过,越不能决定;直饿到太阳平西还没吃上午饭呢!家里还有孩子呢!少吃口,他们就可以多吃口,谁不心疼孩子呢?吃着包饭,无法少交钱;现在可以自由吃饭,为什不多给孩子们省出点来呢?好吧,有八个烧饼才够,就硬吃六个,多喝两碗开水,来个“水饱”!怎能不落泪呢!

看看人家宅门里吧,老爷挣钱没数儿!是呀,只要打听就能打听出来他拿多少薪俸,可是人家绝不指着那点固定进项,就这说吧,月挣八百块,若是干挣八百块,他怎能那阔气呢?这里必定有文章。这个文章是这样,你要是月挣六块钱,你就死挣那个数儿,你兜儿里忽然多出块钱来,都会有人斜眼看你,给你造些谣言。你要是能挣五百块,就绝不会死挣这个数儿,而且你钱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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