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他们那点人情，大概早就做上大官儿
；唯其什
也讲不明白，所以才来做教官。另
种是年轻
小伙子们，讲都是洋事，什东洋巡警怎样，什法国违警律如何，仿佛
们都是洋鬼子。这种讲法有个好处，就是他们信口开河瞎扯，们边打盹边听着，谁也不准知道东洋和法国是什样儿，可不就随他便说吧。满可以编套美国事讲给大家听，可惜不是教官罢。这群年轻小人们真懂外国事儿不懂，无从知道；反正准知道他们点中国事儿也不晓得。这两种教官年纪上学问上都不同，可是他们有个相同地方，就是他们都高不成低不就，所以对对付付只能做教官。他们人情真不小，可是本事太差，所以来教群为六块洋钱而声不敢出巡警就最合适。
教官如此，别警官也差不多是这样。想想：谁要是能去作任知县或税局局长，谁肯来做警官呢？前面已交代过，当巡警是高不成低不就，不得已而为之。警官也是这样。这群人由上至下全是“狗熊耍扁担，混碗儿饭吃”。不过呢，巡警天到晚在街面上，不论怎样抹稀泥，多少得能说会道，见机而作，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既不多给官面上惹麻烦，又让大家都过得去；真吧假吧，这总得算点本事。而做警官呢，就连这点本事似乎也不必有。阎王好做，小鬼难当，诚然！
六
再多说几句，或者就没人再说太狂傲无知。说觉得委屈，真是实话；请看吧：月挣六块钱，这跟当仆人样，而没有仆人们那些“外找儿”；死挣六块钱，就凭这个大人——腰板挺直，样子漂亮，年轻力壮，能说会道，还得识文断字！这大堆资格，共值六块钱！
六块钱饷粮，扣去三块半钱伙食，还得扣去什人情公议儿，净剩也就是两块上下钱吧。衣服自然是可以穿官发，可是到休息时候，谁肯还穿着制服回家呢；那，不作不作也得有件大褂什。要是把钱作大褂，个月就算白混。再说，谁没有家呢？父母——呕，先别提父母吧！就说夫妻吧：至少得赁间房，得有老婆吃，喝，穿。就凭那两块大洋！谁也不许生病，不许生小孩，不许吸烟，不许吃点零碎东西；连这着，月月还不够嚼谷！
就不明白为什肯有人把姑娘嫁给当巡警，虽然常给同事做媒。当到女家提说时候，人家总对撇嘴，虽不明说，但是意思很明显，“哼！当巡警！”可是不怕这撇嘴，因为十回倒有九回是撇完嘴而点头。难道是世界上姑娘太多吗？不知道。
由哪面儿看，巡警都活该是鼓着腮帮子充胖子而教人哭不得笑不得。穿起制服来，干净利落，又体面又威风，车马行人，打架吵嘴，都由他管着。他这是差事；可是他月除吃饭，净剩两块来钱。他自己也知道中气不足，可是不能不硬挺着腰板，到时候他得娶妻生子，还是仗着那两块来钱。提婚时候，头句是说：“小人呀当差！”当差底下还有什呢？没人愿意细问，问就糟到底。
是，巡警们都知道自己怎样委屈，可是风里雨里他得去巡街下夜，点懒儿不敢偷；偷懒就有被开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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