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是，没有
个人觉着这个可笑，或是可恶；大家齐随着说“阿门”。莫非她真有妖术邪法？
真有点发糊涂！
很想和夏廉谈谈。可是“”看着呢——用她眼角。夏廉是她猫，狗，或是个什
别玩艺。他也看见
，只那眼，就又低下头去。他拿她当作屏风，在她后面，他觉得安全，虽然他牙是被她打飞。不十分明白他俩真正关系，只想起：从前村里有个看香妇人，顶着白狐大仙。她有个“童儿”，才四十多岁。这个童儿和夏廉是对儿，想不起更好比拟。这个老童儿随着白狐大仙代表，整像耍猴子身后随着那个没有多少毛儿羊。这个老童儿在晚上和白狐大仙代表个床上睡，所以他多少也有点仙气。夏廉现在似乎也有点仙气，他祷告很虔诚。
走开，觉着“”眼随着呢。
夏老者还在地里忙呢，虽然看见他几次，始终没能谈谈，他躲着。他已不像样子，红眼边好像要把夏天太阳给比下去似。可是他还是不惜力，仿佛他要把被“”所夺去都从地里面补出来，他拿着锄向地咬牙。
夏大嫂，据说，已病得快死。她二女儿也快出门子，给是个当兵，大概是个排长，可是村里都说他是
们说，那是这回事：村里来拨子教徒，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这群人是相信祷告足以治病，而认罪便可以被赦免。这群人与本地教会无关，而且本地教友也不参加他们活动。可是他们闹腾得挺欢：偷青张二楞，醉鬼刘四，盗嫂冯二头，还有“”，全认罪。据来那俩洋人看，这是最大成功，已经把张二楞们相片——对，还有时常骂街宋寡妇也认罪，纯粹因为白得张相片；洋人带来个照相机——寄到外国去。奇迹！
这群人走之后，“”率领着刘四干人等继续宣传福音，每天太阳压山时候在夏家场院讲道。
得听听去！
有蹲着，有坐着，有立着，夏家场院上有二三十个人。眼看见家长工赵五。
“你干吗来？”问他。
赵五脸红，迟迟钝钝地说：“不来不行！来过次，第二次要是不来，她捲祖宗三代！”
也就不必再往下问。她是这村“霸王”。
柳树尖上还留着点金黄阳光，蝉在刚来凉风里唱着，正呆看着这些轻摆柳树，忽然大家都立起来，“她”来！她比三年前胖些，身上没有什打扮修饰，可是很利落。她大脚走得轻而有力，弩出眼珠向平处看，好像全世界满属她管似。她站住，眼珠不动，全身也全不动，只是嘴唇微张：“祷告！”大家全低下头。她并不闭眼，直着脖颈念念有词，仿佛是和神面对面地讲话呢。
正在这时候，夏廉轻手蹑脚地走来，立在她后面，很虔敬地低下头，闭上眼。没想到，他倒比从前胖些。焉知们以为难堪，不是他享受呢？猪八戒玩老雕，各好路——们村里很有些圣明俗语儿。
她祷告大略是：“愿夏老头子个跟头摔死。叫夏娘们口气不来，堵死，叫夏娘们大丫头让野汉子操死。叫那个二丫头下窑子，三丫头半掩门……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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