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消散,同时由于迅速处理完威尔克森那桩不愉快事,正在自鸣得意。他把责任推到爱伦身上,根本没想到爱伦因错过野宴和朋友欢聚良机会感到多失望;在这个春日良辰,他田地显得那样美丽,鸟儿又歌唱得那样动听,他自己也觉得那样年轻好玩,便再不想别。有几回他忽然哼起《矮背马车上佩格》和其他爱尔兰小曲,或者更加阴郁"罗伯特·埃米特挽歌","她距离年轻英雄长眠之地很远。"他很高兴,想到今天整天都在大谈特谈北方佬和战争中度过,更是兴奋极。同时他也为自己那穿着漂亮裙子、打着可笑小花阳伞三个女儿感到骄傲。他不再去想头天同思嘉进行过那番谈话,因为那已经从他心里统统跑掉,他只觉得她很美,足以使他十分自豪,而且今天她眼睛绿得像爱尔兰山陵呢。这后种思想使他更加悠然自得,因为其中颇有诗意;于是,他便为姑娘们放声而略略走调地唱起她们心爱《身穿绿军装》来。
思嘉用母亲对个自命不凡儿子那样既钟爱又藐视神情看着他,眼看到日落时他又要喝得酩酊大醉。他到天黑回家时又将如往常那样跳过从“十二橡树”村到塔拉那道道篱笆,不过她希望由于上帝仁慈和他那骑马清醒,他不要摔断脖子才好。偏偏他会不走桥上却策马踏着水过河,然后路嚷着回家,让波克搀扶着躺到办事房沙发上,因为这种时候波克经常擎着灯在前厅等候着。
他会糟蹋那套簇新灰毛料衣服,为此他将在第二天早晨赌骂发誓详细告诉爱伦,说他那骑马黑暗中从桥上掉到河里——这样个明明谁也骗不谎话却会为大家所接受,让他觉得自己就是高明得很。
思嘉暗想,爸爸是个可爱、自私、不负责任宝贝,心头不由得涌起股对他热爱之情。今天早晨她感到又兴奋又愉快,仿佛整个世界连同杰拉尔德都包容在她那博爱胸怀里。她很漂亮,这点她自己清楚;她等不到今天就要把艾希礼占为己有。阳光温暖而柔和,佐治亚明媚春光在她眼前展现。大路旁丛丛黑莓已起嫩绿,把冬天雨水冲洗下来红土沟壑都掩盖起来,而那些从红土中突露出来花岗岩卵石已开始披上切罗基蔷薇,周围是淡紫色野罗兰。河岸高处林木葱茏小山上,山茱萸开满晶莹白花,仿佛残雪还在万绿丛中恋恋不舍。开花山楂子树正迎风怒放,开始从娇白转为粉红,在树下闪耀着光斑枯松枝间,野忍冬织成张猩红、桔红和玫瑰红三色地毯。微风里掺和着新灌木和野花淡淡清香,整个世界都是秀色可餐。
“将终生记住这天有多美丽,"思嘉想。"也许这就是结婚日子呢!”她怀着兴奋心情想象自己就在这天下午或者晚间月下,同艾希礼起坐车穿过这花香叶绿美景,到琼斯博罗家教堂去。自然,她还得在位亚特兰大牧师主持下再举行次婚礼,但那又要叫爱伦和杰拉尔德烦恼。她设想爱伦听到女儿同另个姑娘未婚夫私奔时期得脸色灰白模样,不由得有点畏缩起来,但是她,只要爱伦再看看女儿幸福光景,也就会原谅她。杰拉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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