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没有那种嘲讽意味。他脸色平静而略显忧郁。
“可是名单还没完呢,"他说,"这仅仅是头批,不是全部。明天还有张更长单子。"他放低声音,不让旁边马车里人听见。"思嘉,李将军定是打败仗,在司令部听说他已撤回到马里兰。"她惊恐地朝他望着,但她害怕不是李失败。明天还有更长伤亡名单呀!明天。她可没有想到明天,只不过见艾希礼名字不在上面就乐起来。明天,怎,他可能现在已经死,而她要到明天才会知道,也许还要等到星期以后呢。
“唔,瑞德,为什定要打仗呢?要是当初让北方佬去付钱赎买黑人——或者就由们把黑人免费交给他们,免得发生这场战争,那不是会好得多吗?”“思嘉,问题不在黑人,那只是借口罢。战争之所以常常发生,就是因为人们喜欢战争,女人不喜欢,可是男人喜欢战争,胜过喜欢女人。”他又歪着那张嘴笑起来,脸上不再有严肃神色。他把头上那顶巴拿马帽摘下来向上举举。
“再见。得去找米德大夫。想,他儿子死讯由这个人去告诉他,这颇有讽刺意味,只是他目前不会感觉到这点。不过日后,当他想个投机商居然向他转达位英雄牺牲消息,大概是要恨恨不已。"思嘉让皮蒂姑妈服杯甜酒后,在床上躺下,留下百里茜和厨娘服伺她,自己便出门到米德大夫家去。米德太太由费尔陪着在楼上等丈夫回来,媚兰坐在客厅里跟几个来慰问邻居低声谈话,她同时在忙着干针线活儿,修改件丧服,那是埃尔太太借给米德太太。这时屋里已充满用家制黑颜料煮染衣服辛辣味儿,因为厨师在厨房正面啜泣面搅动泡在大锅里所有米德太太衣裳。
“她现在怎样?"思嘉小声问。
“滴眼泪也没有。"媚兰说。"女人流不出眼泪才可怕呢。
不知道男人怎忍得住不哭声,猜想大概男人比女人坚强和勇敢些,她说她要亲自到宾夕法尼亚去把他领回家来。大夫是离不开医院。”“那对她太可怕!为什费尔不能去呀?”“她怕他离开她就会去加入军队,军队里现在连十六岁人也要呢。你瞧他年纪虽小可个儿长得那大。"邻居们因为不想看大夫回来时情景,便个个陆续离开,只剩下思嘉和媚兰两人留在客厅里缝衣服。媚兰尽管忍不住伤心,眼泪滴滴落在手中活计上,但显得还算镇静。她显然没有想到战争可能还在进行,艾希礼或许就在此刻牺牲。思嘉满怀恐惧,不知道应不应该把瑞德话告诉媚兰,好叫她分担这惊疑莫定痛苦,或者暂时瞒着她,自己个人兜着。最后她决定保持沉默,如果让媚兰觉得她太为艾希礼担忧,那总归是不合适。她感谢上帝,那天上午包括媚兰和皮蒂在内,人人都陷在各自忧虑中,无心去注意她表现。
她们静静地缝会儿,忽然听见外面有声音,便从帘缝中窥望,看见米德大夫正从马背上下来。耷拉着脑袋,他垂着两肩,满脸胡须像扇子似挂在胸前。他慢慢走进屋来,放下帽子和提包,默默地吻吻两位姑娘,然后拖着疲乏身子上楼去。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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