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炎热喧嚣八月即将结束时,炮声也突然停息。令人惊诧不已,全城笼罩在片寂静中,邻居们在街上碰到时,彼此面面相觑,惊疑莫定,生怕即将发生什意外。这长期杀声不绝之后平静,不仅没有给绷紧神经带来松弛,反而使它更加紧张起来。谁也不知道为什北方佬大炮不响;部队也没有什消息,只听说他们已经大批大批地从环城防御工事中撤出,开到南边保卫铁路去。如果目前确实还有战斗,或者仗打得怎样,如果还在打仗话,谁也不清楚战斗在哪里进行。
这几天唯消息是口头上流传种种说法。报纸因缺乏纸张,缺乏油墨,缺乏人手,从围城开始就相继停刊,因此谣传蜂起,传遍全城。在这焦急沉默中,人群像潮水般涌向胡德将军司令部索取情报,或者聚集在电报局和车站周围,希望得到点消息,无论好坏都行,因为人人都渴望着谢尔曼炮兵缄默能证明北方佬在全线退却,同时南部联盟军部队正把他们赶回到多尔顿铁路以北去。可是没有消息。电讯线路也寂然无声,那剩下最后条铁路上也没有列车从南方开来,邮路也中断。
在尘土和闷热中,秋天悄悄地溜进来,使这突然沉默城市为之窒息,使人们疲倦而焦急心越发枯索和沉重,几乎喘不过起来。思嘉因听不到来自塔拉信息,急得快发疯,可是仍努力保持副勇敢模样;她觉得从围城开始以来已经很久很久,仿佛自己直生活在震耳欲聋炮声中,直到这古怪沉寂降临到四周为止。不过从围城开始至今才过30天呢。30天围城生活啊!整个城市已围上密密散兵壕,单调隆隆炮声昼夜不停,络绎不绝救护车和牛车在尘土飞扬大街上路洒着鲜血驶向医院,早已精疲力竭掩埋队将死亡者尸体拖出来,把它们像木头似倾倒在漫无尽头浅沟里。这都是刚刚三十天里事情啊!
而且,从北方佬离开多尔顿南下以来,才过四个月!刚刚四个月呢!思嘉回顾过去那遥远天,觉得它已经恍如隔世,可是,实际上确确才四个月呀!可是仿佛已挨过辈子。
四个月以前啊!怎,四个月以前,多尔顿、雷萨卡和肯尼萨山对她还仅仅是铁路沿线上些地方名字呢。它们如今已成个个战役名称,即约翰斯顿将军向亚特兰大退却时,路上拼命而徒然地打过那些战役名称。而且,桃树沟、迪凯特、埃兹拉教堂和尤它沟也不再是令人愉快地名。它们曾经是些宁静乡村,那里有她不少殷勤朋友;它们是碧绿田野,在那里小河两岸浅草如茵地方,她曾经跟漂亮军官们起野餐过,可如今这切都已成为记忆,去不复返。这些地名也同样成战役名称,她曾经坐过绿茵般草地已被沉重炮车碾得七零八碎,被短兵相接时士兵们拼死脚步践踏得凌乱不堪,被那些在痛苦中挣扎翻滚垂死者反复压迫……如今缓缓溪流已变得比佐治亚红土所赋予它们本色更红。桃树沟在北方佬渡过以后,像人们说,已经是片深红。桃树沟,迪凯特,埃兹拉教堂,尤它沟,它们永远也不再是般地名。在思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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