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
“他不在医院。梅里韦瑟太太和埃尔辛太太也不在。有个人跟俺说，大夫在车棚子里，跟那些刚刚从琼斯博罗来
伤兵在
起，思嘉小姐，可是，俺不敢到那车棚子里去——那里尽是些快死人，俺可怕见死人——”“别大夫怎样呢？”“天知道，思嘉小姐，俺几乎找不到个人来看你字条。
像发
疯似，他们全都在医院里忙着，有个大夫对俺说，'滚开，别到这里来打扰
们，谈什孩子事，这里有许多人快死啦。去请个女人给你帮忙吧。'后来俺就到处打听消息，照你吩咐，他们说是在琼斯博罗打仗，俺就——”“你说米德大夫在火车站？”“是，太太。他——”“好，仔细听着。要去找米德大夫，要你坐在媚兰小姐身边，她叫你干什就干什。你要是向她透露哪怕点点关于在什地方打仗消息，就要毫无不含糊地把你卖到南部去。你也不要告诉她别大夫都不能来。听清楚没有？”“是，太太。”“赶快打桶清水送上楼去。擦干你眼睛，用海绵给她擦擦身。告诉她去找米德大夫去。”“她是不是快呢，思嘉小姐？”
如果大夫和百里茜谁都不能按时赶到，那她怎办呢？她走到窗口，看看下面大街，然后又回来坐下。接着又站起身来，向屋里另边窗外看去。
小时又小时过去。到中午太阳当头时就越发炎热起来，静静树叶中不见丝风影。这时媚兰阵痛更厉害。思嘉悄悄用海绵给她揩脸，但心里十分害怕。老天爷，看来在大夫到达之前孩子就要降生！这叫她怎办呢？对于接生事她可窃不通。这正是几星期以来她直在担心紧急关头啊！她直在指望着百里茜来应付这个场面，如果到时找不到大夫话。百里茜在接生方面是个行家呢。她说过不只次。可如今百里茜在哪里呢？她怎还没回来呀？
怎大夫也没来呀？她又次跑到窗口去看。她仔细听，突然觉得好像远处大炮声停息，或者，这只不过是她想象？如果炮声已经更远，那就意味着战争已更加靠近琼斯博罗，意味着——终于她看见百里茜沿大街匆匆走过来，于是把半个身子探出窗外。这时百里茜也抬头看见她，她正要张嘴叫她。思嘉看见那张小黑脸上片惊慌，生怕她喊出可怕消息来吓坏媚兰，便赶快将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不要作声，然后离开窗口。
“想去打点凉些水来，"她俯视着媚兰那双深陷黑眼睛，勉强微笑着说。接着她急忙出来，小心地把门关上。
百里茜气喘吁吁地坐在过厅楼梯脚下。
“他们在琼斯博罗打起来，思嘉小姐！他们说咱们军队快打败。啊，上帝，思嘉小姐！要是北方佬到这儿来，咱们会怎样呢？啊，上帝——"思嘉手把那张哭嚷嘴捂住。
“你别嚷，看在上帝面上！”
是呀，如果北方佬来，他们会怎样呢——塔拉会怎样呢？她极力把这个念头推到脑后，尽可能抓住当前这个更为迫切问题。要是她还心去想那些事情，她就会像百里茜那样嚎叫起来。
“米德大夫呢，他什时候来？”
“俺压根儿没看见他，思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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