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茜惊恐地转动着两只眼珠,先瞧瞧女主人板着面孔,又看看那头正在哀叫母牛。比较起来,思嘉还不是那可怕,因此百里茜抓住车上挡板,待在那里动不动。
思嘉挪动着两条发僵腿从座位上爬下来,每个动作都使肌肉胀痛下,其实百里茜并不是这唯怕牛人。思嘉也
身哆嗦,但吓得哭不出声来。会儿,他们旁边那丛灌木哗啦啦地分开,笨重兽蹄出现。接着是声低沉而凄楚哞叫,好像朝他们耳朵轰炮似。
“原来是头母牛,"思嘉松口气,可她声音还不平静。
“别傻,百里茜。看你把婴儿给压坏,媚兰和韦德都吓得不行!”“那是个鬼呢!"百里茜呻吟着说,同时脸朝下伏在车板上,扭动着身子不肯起来。
思嘉只得转过身,举起那根作马鞭用树枝在百里茜背上抽下。她实在太累太虚弱,而且担惊受怕得够,因此容忍不别人身上更多脆弱表现。
“你这笨蛋,坐起来,"她说,"省得把鞭子抽断。"百里茜哭叫着抬起头来,从马车边挡板上朝外看看,看见真是头母牛,头红白花大母牛,站在那里用吃惊大眼睛巴巴地瞧着他们。这时母牛又张开嘴,"哞——"地叫声,仿佛有什苦处似。
“叫声听起来可不像般牛叫。这牛是受伤吧。”“俺看这叫声像是奶袋发胀,母牛急着要人给挤奶呢,"百里茜说,她这时已平静些。"说不定是麦金托什先生家,黑鬼们把牛赶进树林,北方佬才没把牛抓去。”“们把它带走,"思嘉立即决定。"这样们就有牛奶给婴儿吃。”“咱们怎带得走它呢,思嘉小姐?咱们可不能带头母牛走呀。母牛要是很久没挤奶,就更不好办。那奶袋快胀破。怪不得它这样叫唤呢。”“那就把你衬裙脱,你既然这在行,撕成布条,把它拴在马车后面。”“思嘉小姐,你知道俺好久没有裙子,后来有条,可俺不能白白拿来用在牛身上呀。俺也从没跟母牛打过交道。俺见母牛都害怕呢。"思嘉撂下手里缰绳,把自己裙子提起来,底下那条镶花边衬裙又漂亮又完整,那是她唯条。她解开腰带,把衬裙脱下来,双手使劲揉搓着那些柔软褶子。这花边和亚麻布是瑞德用他通过封锁线最后艘走私船从纳索给她带来,她花整整星期才做成这件衣裳。现在她断然抓住裙边狠狠地撕扯着,把它放到嘴里咬着,直到它终于绽裂,随即哗声撕开。她次又次使劲咬呀,双手撕扯呀,结果衬裙变成堆布条摆在眼前。她把布条条条连结起来,直累得起泡手指流出血来,颤抖不已。
“把这布绳系在牛角上,"她吩咐百里茜。可是百里茜拒绝不干。
“俺是怕牛,思嘉小姐。俺不是那种干场院活黑奴。
俺从来没跟牛打过交道。俺只干家务活呢。”“你是个傻黑子。爸干最大件错事就是把你给买来,"思嘉慢吞吞地说,因为她实在太累,已经懒得生气。
“不过,只要这胳臂还能动弹,就拿这鞭子狠狠抽你。"瞧,思嘉心里想,在这里说"黑子",可母亲很不喜欢这样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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