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它和那窝小崽子吃掉,可是再往后呢?生活还得过下去,食欲也不会减弱呀。冬天快到,食物眼看就要吃光,连从邻园子里找来那些蔬菜也所余无几。他们必须弄到干豆和高粱,玉米糁和大米,还有——啊,还有许许多多东西。明年春播玉米和棉花种子,新衣服,都需要啊,所有这些东西从哪儿来,她又怎买得起呢?
她已经偷偷看过杰拉尔德口袋和钱柜,唯能找到只有堆联盟z.府债券和三千元联盟钞票。这大约够他们吃顿丰盛午餐吧,她带讽刺意味地想,因为现在联盟妻子已经文不值啦。不过,即使她有钱,也能买到食物,她又怎把它拉回塔拉来呢?上帝为什让那匹老马也死掉?要是瑞德偷来那个可怜畜生还在,那也会使他们生活大为改观。啊,那些皮毛光滑惯于在大路对面牧场上尥蹶子骡子,那些漂亮用来驾车高头大马,她自己那匹小骡马,姑娘们马驹子,以及杰拉尔德到处风驰雷动般飞奔大公马——啊,哪怕是倔强骡子,只要它们还有起留下来,该多好啊!
但是,也不要紧——旦她脚好起来,她就要步行到琼斯博罗去趟。那将是她有生以来最远次步行,不过她愿意走着去。即使北方佬把那个城市完全烧毁,她也定要在那里找到个能教她怎样弄到食物人。这时韦德那张痛苦小脸浮现在她眼前。他又次嚷着他不爱吃山芋;他要只鸡腿,点米饭和肉汤呢。
前院里灿烂阳光仿佛忽然被云翳遮住,树影也模糊起来,思嘉眼里已经泪汪汪。她紧紧抱着头,强忍着不要哭出声来。如今哭也没有用。只有你身边有个疼爱你人,哭才有点意思。于是她伏在那里使劲抿着眼皮不让泪水掉下来,但这时忽然听见得得马蹄声,不免暗暗惊讶。不过她并没有抬起头来。在过去两星期里,无论黑夜白天,就像觉得听见母亲衣裙悉卒声那样,她不时觉得听见什声响,这已经不足为怪。她心在急跳,这也是每逢这种时刻都有,她随即便断然告诫自己:“别犯傻。"但是马蹄声很自然地缓慢下来,渐渐变成从容不迫漫步,在石子路上喀嚓喀嚓地响着。这是骑马——塔尔顿家或方丹家!她连忙抬起头来看看。原来是个北方佬骑兵。
她本能地躲到窗帘后面,同时急忙从帘子褶缝中窥探那人,心情十分紧张,呼吸急促,快要喘不过起来。
他垂头弓背坐在马鞍上,是个强悍粗,bao家伙,脸蓬乱黑胡须披散在没有钮扣子蓝军服上。他在阳光里眯着双小眼睛,从帽檐下冷冷地打量这幢房子。他不慌不忙地下马,把缰绳撂在拴马桩上。这时思嘉突然痛苦地缓过气来,好像肚子上挨拳似。个北方佬,腰上挎着长筒手枪北方佬!而且,她是单独跟三个病人和几个孩子在家里呢!
他懒洋洋地从人行道上走来,只手放在手枪套上,两只小眼睛左顾右盼。这时思嘉心中象万花筒般闪映着幅幅杂乱图景,主要是皮蒂姑妈悄悄说过关于坏人袭击孤单妇女故事,比如,用刀子割喉咙呀,把病危女人烧死在屋里呀,拿刺刀把哭叫孩子捅死呀,种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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