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即使在微笑之中也流露出这种神气。弗兰克这个老家伙定和她生活得很愉快。她确实是变。她是个美丽女人,这是肯定无疑,不过她脸上那种温柔甜美表情不见,她仰着头讨好男人神态,过去他比谁都熟悉,现在也全然消失。
但话又说回来,难道不是大家都变吗?亚历克斯低头看看自己破衣服,脸上马上又露出平时那种痛苦样子。晚上有时躺着睡不着觉,他就苦思怎样才能让母亲作手术,怎样才能死去可怜乔留下小儿子受教育,怎样才能赚到钱,再买头骡子,每到这时候,他就觉得还不如继续打下去,他真希望战争永远打下去。他们那时也不知道自己命运如何。在军队里总有吃,哪怕是玉米饼子也无所谓,在军队里总有命令你做什事情,而不必受这份罪。面对着大堆问题,无法解决。在军队里,什都不用操心,只要别被敌人打死就行。除此之外,还有迪米蒂·芒罗。亚历克斯想和她结婚,但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因为已经有这些人靠他来养活。他爱她已经爱很久,现在她脸上红晕在逐渐褪去,眼中欢乐在逐渐消失。要是托尼没跑到得克萨斯去,该有多好埃家里要是还有个男人,情况就完全不样。他那可爱脾气,bao躁小兄弟,身无分文,跑到西部去。他们确实是都变。怎能不变呢?他深深地叹口气。
“你和弗兰克帮托尼忙,还没谢谢你呢,"亚历克斯说。"是你帮他逃走吧?你可太好,打听到点消息说他在得克萨斯平安无事。没敢写信问津,不过你和弗兰克是不是借给他钱?愿意归还——"“唔,亚历克斯,快别说。现在不谈这个,"思嘉说。钱对她说来居然无关紧要。
亚历克斯停顿片刻,又接着说:“去找威尔来。明天们都来参加葬礼。“亚历克斯打起那口袋燕麦,转身要走。就在这时,辆马车摇摇晃晃地从条小路上拐出来,吱嘎吱嘎朝他们驶来。
威尔没等下车就喊道:“对不起,思嘉,来晚。"威尔笨手笨脚地下车,迈着沉重步子走到思嘉面前,鞠个躬,吻吻她。他从未吻过她,每次提到她名字,都总要加上"小姐"二字。因此,威尔这样欢迎她,虽然出她意料之外,却使她感到温暖,感到十分高兴。他小心翼翼地扶她躲开车轮,上车,她低头看,发现这就是她逃离亚特兰大时候乘坐那辆快要散架旧马车。这长时间,竟然还没有散架呢?定是威尔非常注意维修。现在看到这辆车,她感到有点不舒服,而且又记那天晚上离开亚特兰大情景。她想,就是不吃不穿,她要给家里添辆新车,把这辆旧烧掉。
威尔开始没有说话,思嘉对此非常感激,他把自己那顶破草帽往马车后面扔,对牲口吆喝声,他们就出发。
威尔还是老样子,细长个子,看上去有些不顺眼,淡红色头发,温和眼睛,和牲口样有耐性。
他们离开村子,走上通往塔拉红土路。天边依然残留着些微红,大片羽毛般云彩染成金色和淡绿色。乡间夜幕悄悄地降临,笼罩着周围切,像祈祷样使人感到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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