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到三九天气,现在变天,日后如何?莫要妇人之仁。”
“那北方灾情也只能是天灾。”
“是人祸,不过是别人人祸罢。”锦靴踏上薄雪,陆持看着远方残阳,意味深长地句,“那些清流之家就等着这样人祸呢。”
这世间最轻贱莫过于人命,可往往最贵重也是人命。
有人为银钱权势可以罔顾数万人性命,可也总有人为数万人性命奔波忙碌,不计银钱,不惜精力,不惧安危。
沈棠踩着旁边桌子翻出窗子,跟在嬷嬷后面。嬷嬷是后厨里个小管事,到傍晚借着送泔水由头将沈棠带出去。
走时候嬷嬷交代,“姑娘莫要抬头,被认出来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沈棠点头,索性这路都是有惊无险。在离开伯恩王府时候,她回头看眼府门,她知道,这步踏出去之后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不可能再回到这里。
可是毫不犹豫地转过头去,离开伯恩王府,离开陆持。
——
回听松院,万嬷嬷让她喝碗浓姜汤趋走寒气,才送她回自己屋子,说句,“今日事情不会有人和世子爷说,但姑娘也该注意着,莫要不打声招呼就过去,找不到你也是急人。”
沈棠垂着头,骨子里头小倔强冒出来,“若是说,他就不会让去看小姨。”
小辫乖顺地垂在肩上,眸子透亮含着水光,明明样子是乖顺,却总是不时地露出自己反骨。
和她相处也有大半年时间,到底心疼她是个半大孩子,万嬷嬷柔声说,“你不说怎知世子爷不许?姑娘,有些事情总是要尝试下,才知道结果是什,你说是不是。世子爷对你不差,有些事情他未必就是直不许。”
沈棠咬着唇不去反驳,她是哪里敢提自己小姨,平日里就是用从前在湘芙院带过来东西,被瞧见都是番折腾。这种事情万嬷嬷是不会理解,在她眼中,陆持就没有不对地方。
回到听松院
北方灾情严重,既因天灾,也有人祸。*员层层相护,赋税加重京师却无人所知。此中牵连甚广,是否要顺势整治*员仍旧是个问题。
有人说太子现在仍旧年少,未来仍旧由许多变动,不宜在此时树敌过多,反而失去朝臣支持,以后陷入两难之地。
而有人则说,在其位谋其事,倘若现在纵容,则置数万,民众于何地?当今圣上偏爱正直之人,他日若知晓隐而不报,又该如何自处。
幕僚争论个下午,没有谁能完全谁说服对方。
送他走时,太子感叹声,“只怕这盛京又要变天。”
她借口说要睡觉,换上小姨给她套丫鬟衣裳,就在屋子里坐立不安等着别人过来接她走。
这种不知结果等待最为磨人,外面丁点儿动静都让她疑心,生怕有人下秒钟就冲进来。
熬过约莫半个时辰,窗边突然传来几声轻响,她立即坐直身子,心头狂跳似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眼神死死地盯着关上门,等确定外面没有动静,才踮着脚尖走到窗户边。
推开门缝瞧过去,就见个嬷嬷焦急地等在外面,压低声音用气音说,“姑娘快些出来吧,等会有人注意到就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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