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没听清楚,脑海中只有句“陆持能救小姨,但是他不会去救小姨。”
他怎会救小姨呢,他都是巴不得小姨去死。所有怨愤都集中在起,这刻,沈棠
徐嬷嬷原本震惊与华阳公主府三少爷送沈棠过来这件事情上,经沈棠这问,顿时也顾不得其他。摸着小姑娘脑袋,嘴角嗫嗫嚅嚅半天,叹声,“姑娘随去瞧瞧吧。”
沈棠心里慌,却还能忍着,等去屋子亲眼见到躺在床上小姨时,直紧紧绷着那根弦突然断掉,像是瞬间被人抽走所有力气和灵魂,只剩个空壳子站在原地,无悲无喜。
她印象中小姨极为在乎自己容貌和穿着打扮,任何时候瞧见她永远是妥帖得体,美艳得让人见惊艳。而此刻她安静地躺在床上,两颊颧骨高高耸立,面上泛着层不正常病黄色。头发压着枕头已经乱得不像话,枯燥而扎眼地显示着生命衰弱。
徐嬷嬷怕惊扰到云姨娘休息,将小姑娘带出去。见人呆滞样子,心里也揪成团,拍拍她肩膀安慰着:“姑娘看开些,姨娘说不定老天爷怜惜,姨娘很快就会好回来。”
眼泪“啪嗒”地落下来,直接砸落在地面。这句话像是突然触动某个机关,沈棠忽然掩面,身子缓缓蹲下,瘦小肩膀不停地颤抖着。
眼睛亮,小跑着走到马下,仰着头,双湿亮眸子里是快要溢出希冀,“你能不能送去伯恩王府?”
他本就年岁小,这次还是背着家里人骑马出来,带着人起骑马事情还没尝试过。可拒绝话怎都说不出口,咬着牙,说得豪情万丈,“行,你上来吧。”
沈棠眼眶热,给人行大礼。
王婆子是知道谢正辞,事权从急,也顾不上许多,匆匆谢过之后,就交代沈棠,徐嬷嬷还在垂花门地方等着,让她过去之后直接找徐嬷嬷便是。
沈棠应声,便跟着谢正辞起走。
明明没有点儿声音,可那种浓烈到绝望悲伤让在场人喉间俱是哽,既心疼这个小姑娘,又明白自己所有安慰都是苍白无力。
谢正辞最是心软,受不得这些,忽然想到自己表哥那有位神医,干巴巴地说:“知道有人认识神医,去替你请去。”
说着就往外面走,直直地奔着听松院子走过去。他原本以为关乎人命,陆持能够很快打答应下来。
谁知道对方只是冷冷地瞧着他,将手中笔放下,只说句,“与何干?”
他气极,黑着脸甩手而去,将事情对沈棠说清楚之后,保证,“定会替你请来大夫,你别难过。”
不远处停着辆马车,车帘被缓缓放下。驾车得二三听见里面传来阵咳嗽声,方方正正脸上已经没有多少表情,只是问声,“世子爷,现在去哪?”
“回去吧,这多天,也该让人回来。”又是阵咳嗽声,音调又低又哑,透着寒气,“不然,真要成别人家。”
——
沈棠自小在南方长大,这还是第次骑马,等到王府,两条腿被磨得生疼,落地时候软,差点就直接栽到地面上去。
亏得徐嬷嬷扶她把,小姑娘指尖陷入夹袄里,浑身都在抖个不停,“徐嬷嬷,小姨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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