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到南边时,多亏这块表。在生活十分艰难时,曾把它当出去两次。不过,稍微赚些钱之后,就再也没让它离开过双手。因为,总有天要把它还给父亲,向父亲赎罪……”
落满灰尘脏乎乎窗户透进些许微弱夕阳余晖。房间内十分安静,只能听到老先生急促呼吸。完全张不开口。又能说些什呢?当时觉得自己经历这些很不真实,像是做场梦。
“在南边独自生活至今血泪史,岂是三言两语说得完?妻子死,独生子丢,生活对来说已经毫无意义。可又能怎办呢?活着人得活下去啊……人们叫守财奴,说冷酷无情,他们懂什?失去故乡,失去家人,个人流浪在外,还有什可以信赖呢?金钱就像是家人,妻儿。然而……年纪大,到进棺材时间,就会逐渐感到空虚……觉得这笔血汗钱毫无用处……”
老人嗓音不知不觉间湿润起来,故事却未能继续讲下去。门开,个女人走进来。女人看起来有五十岁,化着与年龄不符浓妆。直觉告诉,这无疑就是成万所说吴女士。
“哎呀,这活儿干不下去。要亲自跑趟才能拿到钱呢……借钱时候要死要活,借到手之后根本不想还。”
着金兴南三个字吧?”
老人接过身份证,仔细端详着。他似乎怀疑那是张假证,正反两面反复看好几次。过会儿,老先生脸上血色逐渐消失,变得苍白。
“等……等下……得坐下休息下。心脏不大好……”
老人像是突然陷入严重眩晕,摇摇晃晃地屁股瘫坐在椅子上。他许久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脸。奇怪是,他双眼并不聚焦。虽然正在看着,视线却似乎越过脸,投向渺茫远方。突然十分慌张,担心老先生是不是突然疯。
过好半天之后,老先生反应真是出乎意料。他像中风样,双手颤抖着拉开抽屉,拿出块手表。这是块泛着暗黄金色旧手表。
女人可能是刚去收完利息回来。她走进房间,
老先生用手抚摸着那块表,断断续续地艰难开口说道:
“这块表很特别。三十五年前,只带着这块表离开故乡……”
老先生发牢骚般开始慢慢讲述。不明白他怎突然开始说起手表故事。不赶快认儿子,说什手表啊?甚至怀疑,老先生是不是突然糊涂,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在说些什。
“是们家三代独子,却对父亲犯下难以饶恕罪行。解放之前,和住在首尔个女人在起,用现在话说叫‘谈恋爱’,后来‘三八线’突然封锁,两边被禁止往来。家里于是不断吵着让和别女人结婚……不愿意,心想着直接逃到首尔,但是哪里有什钱啊?迫不得已,只能两眼闭,偷父亲手表。当时手表还不多见,算是笔昂贵财产,况且又是父亲心爱之物。当时心想,等来到首尔挣钱,以后定回去把这块表还给父亲,恳求他原谅。后来战争爆发,便再也没有机会。已经永远失去向父亲母亲尽孝机会……”
老先生脸上毫无血色,呼吸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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