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怜啊年纪轻轻就要离开人世
还留下个漂亮
女朋友……”
医生忽然被吓得赶紧闭上嘴巴。因为
阵困兽咆哮吞噬医生声音。金长寿疯狂地手舞足蹈铁床被晃得吱嘎作响破旧弹簧也跟着跳动起来。
那只困在纱窗中飞虫之前还算安静此时像是等待已久样又发出烦人嗡嗡声。
其实
从未觉得吴美子长得漂亮。怎
说呢她在心中更像个男人。不对说她像男人多少有些夸张准确地说她是个被剔除性感基因女人。
随意剪出发型卷着半袖松垮衬衫褪色牛仔裤,胸前常抱有四五本书如此种种便是记忆中对吴美子印象速写。总之她就像新闻报道里时不时出现在南美洲女游击战±,所以在学校里当然被当作不可救药女生。说到吴美子就不能不提她母亲。因为道路扩张工程如今学校前面已被拆除殆尽然而当年这里是片密密麻麻棚户区。其中有家没有营业证小饭店叫作“妈妈小吃店”们那时中午经常挤在里面喝得昏天黑地。而那家老板娘总是腰缠油迹斑斑钱包操着口平安道方言满口污言秽语。老板娘长得肥大健硕,嗓门也粗声粗气活像个男人。们对她做绿豆饼手艺心服口服同时也迫于她平安道气势以及无法招架粗言秽语管她叫“老娘同志”。叫“同志”也并非因为们有什奇怪想法,只是模仿“反共”电视剧而已。不过想到老板娘还有个宝贝女儿有时也尊称她为“丈母娘”。她女儿便是吴美子。
可怕场景浮现脑海里。
“他父母全过世虽然老家好像还有几个亲戚不过都躲得远远。再说病人还蹲过牢……”
“刚才有件事就直想问你”医生忽然压低嗓音问“吴美子是谁啊”
“什”
“不是叫吴美子吗刚才病人要找人。”
偶尔忙碌时候吴美子便会出来帮忙端些绿豆煎饼和酒水挤在们中间米酒是碗接碗地喝十分爽快。那时候主导酒桌上气氛人就是金长寿他调酒手法得常高谈阔论些民族、民众、分裂现状等问题们在他面前不得不甘拜下风。金长寿常穿白色橡胶鞋外出学校里无处不在又白又亮橡胶鞋渐渐成他标志。他身边总有吴美子身影。在“妈妈小吃店”酒桌上时常看见吴美子和金长寿他们混成片搜刮着旧社会单词展开热烈争论有时则跟在金长寿后头“哥、大哥”地叫。每当这时甚至怀疑她在长大过程中是不是被删去第二性征。”狗崽子”
这是记忆中吴美子最后句话。那是们目睹着金长寿被抓走地方——学校里环岛。吴美子并非刻意指她骂是在现场所有人因为也站在其中所以在她眼里也是个狗崽子。
不久就去服兵役再没有见到吴美子机会。在部队时,经常会想起她她说最后句话更是言犹在耳。
“是病人女朋友。”
“漂亮吗”
直勾勾地瞪着医生脸。之前就觉得他长脸笑起来肯定像匹马在眦牙现在正好笑。这副表情恰似在说“是开玩笑。”
“是啊非常漂亮。”板着脸回答道示意此刻没有心情打趣。
医生倒也立即抹平笑脸郑重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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