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是他们本意,谁知道并没有长着猫脸,他们向来没见过象这样外国人。
他们害怕不得;可是既而看是那老实,他们决定由“请”改成“捉”。他们是猫国“人物”,所以心眼很多,而且遇到必要时候也会冒些险。现在想起来,设若开首便用武力,准可以把他们吓跑;可是幸而没用武力,因为就是时把他们吓跑,他们决不会甘心罢休,况且根本找不到食物。从另方面说呢,这被他们捉住,他们纵使还怕,可是不会“敬”。果然,由公请改成想独占,大蝎与那群地主全看出便宜来:捉住,自然不必再与讲什条件,只要供给点吃食便行,于是大家全变心。背约毁誓是自由部分,大蝎觉得他成功是非常可自傲。
把捆好,放在小船上,他们全绕着小道,上以天作顶小屋那里去等。他们怕水,不敢上船。设若半路中船翻,自然只能归罪于不幸,与他们没关系。那个小屋离片沙地不远,河流到沙地差不多就干,船定会停
指(你),眼球转两转(为什),种(动词)
树?“还”字没法表示。
大蝎嘴闭上会儿。猫人嘴永远张着,鼻子不大管呼吸工作,偶尔闭上表示得意或深思。他回答是:现在种树人只有几十个,都是强有力人——政客军官诗人兼地主。他们不能不种树,不种便丢失切势力。作政治需要迷叶,不然便见不到皇帝。作军官需要迷树,它是军饷。作诗必定要迷叶,它能使人白天作梦。总之,迷叶是万能,有它便可以横行世。“横行”是上等猫人口中最高尚个字。
设法保护迷林是大蝎与其他地主首要工作。他们虽有兵,但不能替他们作事。猫兵是讲自由,只要迷叶吃,不懂得服从命令。他们自己兵常来抢他们,这在猫人心中——由大蝎口气看得出——是最合逻辑事。究竟谁来保护迷林呢?外国人。每个地主必须养着几个外国人作保护者。猫人敬畏外国人是天性中个特点。他们自由不能使五个兵在块住三天而不出人命,和外人打仗是不可能事。大蝎附带着说,很得意,“自相残杀本事,天比天大,杀人方法差不多与作诗样巧妙”。
“杀人成种艺术,”说。猫语中没有“艺术”,经解释半天,他还是不能明白,但是他记住这两个中国字。
在古代他们也与外国打过仗,而且打胜过,可是在最近五百年中,自相残杀结果叫他们完全把打外国人观念忘掉,而致对内,导致文明退化。因此也就非常怕外国人;不经外国人主持,他们皇帝连迷叶也吃不到嘴。
AA三年前来过只飞机。哪里来,猫人不晓得,可是记住世界上有种没毛大鸟。
飞机来到,猫人知道是来外国人。他们只能想到是火星上人,想不到火星之外还有别星球。
大蝎与群地主全跑到飞机那里去,为是得到个外国人来保护迷林。他们原有外国保护者不知为什全回本国,所以必须另请新。
他们说好:请到之后,大家轮流奉养着,因为外国人在最近是很不易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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