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林很好看:叶已长得比手掌还大些,厚,深绿,叶缘上镶着圈金红边;那最肥美叶起些花斑,象林各色大花。日光由银灰空中透过,使这些花叶颜色更深厚静美些,没有照眼光泽,而是使人越看越爱看,越看心中越觉得舒适,好象是看张旧图画,颜色还很鲜明,可是纸上那层浮光已被年代给减除去。
迷林外边天到晚站着许多许多参观人。不,不是参观,因为他们全闭着眼;鼻子支出多远,闻着那点浓美叶味;嘴张着,流涎最短也有二尺来长。稍微有点风时候,大家全不转身,只用脖子追那股小风,以便吸取风中所含着香味,好象些雨后蜗牛轻慢作着项部运动。偶尔落下片熟透大叶,大家虽然闭着眼,可是似乎能用鼻子闻到响声——片叶子落地那点响声——立刻全睁开眼,嘴唇齐吧唧起来;但是大蝎在他们决定过来拾起那片宝贝之前,总是团毛似赶到将它捡起来;四围声怨鬼似叹息!
大蝎调五百名兵来保护迷林,可是兵们全驻扎在二里以外,因为他们要是离近迷林,他们便先下手抢劫。但是不能不调来他们,猫国风俗以收获迷叶为最重大事,必须调兵保护;兵们不替任何人保护任何东西是人人知道,可是不调他们来作不负保护责任保护是公然污辱将士,大蝎是个漂亮人物,自然不愿被人指摘,所以调兵是当然事,可是安置在二里以外以免兵馋自乱。风稍微大点,而且是往兵营那面刮,大蝎立刻便令后退半里或里,以免兵们随风而至,抢劫空。兵们为何服从他命令,还是因为有在那里;没有,兵早就哗变。“外国人咳嗽声,吓倒猫国五百兵”是个谚语。
五百名兵之外,真正保护迷林是大蝎二十名家将。这二十位都是深明大义,忠诚可靠人;但是有时候高兴,也许把大蝎捆起来,而把迷林抢。到底还是因为在那里,他们因此不敢高兴,所以能保持着忠诚可靠。
大蝎真要忙死:看着家将,不许偷食片迷叶;看着风向,好下令退兵;看着林外参观,以免丢失个半个落叶。他现在已经气吃到三十片迷叶。据说,气吃过四十片迷叶,便可以三天不睡,可是第四天便要呜呼哀哉。迷叶这种东西是吃少有精神而不愿干事;吃多能干事而不久便死。大蝎无法,多吃迷叶,明知必死,但是不能因为怕死而少吃;虽然他极怕死,可怜大蝎!
晚饭减少。晚上少吃,夜间可以警醒,大蝎以对猫人方法来对待。迷林只仗着人保护,所以得夜间警醒着,所以得少吃晚饭,功高者受下赏,这又是猫人逻辑。把份饭和家伙全摔,第二天饭食又照常丰满,现在算知道怎样对待猫人,虽然心中觉得很不安。
刮天小风,这是经验中第次。初到此地时候,点风没有;迷叶变红时候,不过偶然有阵小风;继续刮天,这是头回。迷叶带着各种颜色轻轻摆动,十分好看。大蝎和家将们,在迷林中心夜间赶造成个大木架,至少有四五丈高。这原来是为预备。这小风是猫国有名迷风,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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