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
“爸,”黑小子在门口等着他呢,“爸,菱有干妈,张大嫂子,过两天给送木碗和银锁来。呢?认妈妈作干妈得;你给妈点钱,叫妈给买木碗,不要银锁,要两只皮马,你给那只,并没使劲,也不知怎破个窟窿,怎吹也吹不起来!”
老李生似乎没这笑过。
“爸,东屋大婶,还替吹半天,也没吹起来。大婶顶好顶好看啦。大眼睛,象俩,俩,俩——”英直翻白眼,“俩小月亮!那手呀,又软又细,比妈手细多。妈手就是
爱地方他自己大概还没看到。
“大妹妹可真是个俏式小媳妇,头是头,脚是脚,又安稳,又老实!”大嫂讲演完干姑娘,开始褒奖干姑娘母亲。从干姑娘母亲又想到干姑娘父亲:“老李——亲家,你就别不满意啦;还要什样媳妇呀?干干净净,老老实实,得!况且,有这对虎头虎脑小宝贝;放下你们年青小伙子贪心吧!该得就得,快快乐乐过日子,比什也强。看那个马老太太——”
“哪个马老太太?”
“你们西屋街坊:老太太命才苦呢!娶来个朵鲜花似小媳妇,儿子会三四个月,三——四——个——月,没家来!要是马老太太呀,不咬那个儿子几口才怪!”
正说到这里,张大哥进来。“你咬谁几口呀?”他似乎以为是背地讲论他。
她笑:“放心,没人咬你肉,臭!们这儿说马家那当子事呢。”
张大哥自然知道马家事,急忙点上烟斗,左眼闭上,把大嫂讲演接过来:老李租房是马老太太,买过来不久——买上当,木架不好,工也稀松。老太太还能买得出什漂亮东西!张大哥顺手把妇人——连张大嫂也在其内——不会办事给证实。买过来之后,马家本是自己住自己房。搬来不久就办婚事,大概因为有喜事才急于买房,因为急买所以就买贵——点也不应当算个上当原谅,又看大嫂眼。马老太太儿子,那时节,是在中学里教书,娶是个高小毕业女学生,娘家姓黄,很美。结婚不到半年——张大哥眼闭死——马先生和同事位音乐教员有事,先是在外同居,后来齐跑到南边去:“三四个月没回来,他,三年也未必回来!”张大哥结束这段叙述:“天平不准!”
因为儿子跑,所以老太太把上屋让出来,租几个钱,加上手里有点积蓄,婆媳可以对付着过日子。
老李知道大嫂已把对联送去,大哥讲演又告段落,于是告辞回家。大嫂没留他吃晚饭:“唉,快家去吧;等和李太太块来时候,再给你们弄点什吃。告诉菱,过两天干妈给送木碗去,别忘!”
老李心中红衣人影已有固定轮廓,姓黄,很美,弃妇,可怜虫!爱是个最热,同时又最冷东西!设若老李跟——谁?不管谁吧,同逃走,妻、子、女,将要陷入什样苦境?不敢想!张大哥对,俗气凡庸,可是能用常识杀死浪漫,和把几条被浪漫毒火烧着生命救回。从另方面说,常识杀死浪漫,也杀死理想与g,m!老李又来到死胡同里,进是无路,退又不得劲。菱,小丫头片子,可爱,张大嫂干女儿,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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