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备下新留声机片，可是不准跳舞；连买双皮鞋都得闹
场气。小赵呢，新旧都懂，什
事也知道。小赵接过她
小伞，两人并肩沿着“海”岸往北走。秀真梦实现
半。还想不到结婚，可是假如能和小赵结婚大概也不错，什都懂，多会说话，笑得多到家！有点贫气；可是看惯或者也觉不出来。
秀真和小赵身量差不多，或者还许比他高点。从身体上看，他是年青老头儿，她是个身体比年岁大孩子。秀真还没有长成定模像，可是自己愿意显出成年样子。圆脸，大眼睛，唇和笑涡显出无意肉感诱感。四肢都很大，微微驼点背，大概是怕被人说个子太高。旗袍是按着胡蝶（注：胡蝶，当时女电影明星。）扮演阔小姐时那种风格作，大扁皮鞋保持着中学生样子。腿很粗，长于打篮球。头发烫成卷毛鸡，留下大缕长挡着右眼。设若天真是女，秀真是男，张大哥或者更满意些。
“天真几时能出来？”她问。
“快，
已经给说妥；公事不能十分快，可是也慢不。他太大意，为人总得谨慎点！”小赵郑重说：“你看，笛耳，自幼没人管，可是始终没有堕落，也没给过人机会陷害，虽然受苦与困难是免不。”他眼中含着泪。“少年要浪漫，也要老成。咱们家庭都是旧式，咱们自己又都是摩登。们就得设法调和这个，该浪漫浪漫，该谨慎谨慎，这才能有成功希望，有真正快乐。笛耳，以你说吧，还在求学时期，何必穿高跟鞋？你不穿，看就明白你有尺寸有见识。自己，何必说自己呢，以后你自会知道。”
秀真找不到话讲，心里只剩佩服小赵。想起接到男学生们信，真是可笑，脖子泥小鬼们！不讲别，只夸几句，然后没结没完述说他们自己。老说反抗家庭，其实没见过世面！看这个人，新懂，旧懂，受过苦，而没堕落！不，她不仅想和他游戏游戏，她本能觉到姑娘必有日变成妇人，必定结婚。设若自己想结婚，必是要这个可靠人，不要那脖子泥专写情书学生们。她越发觉得自己大脚可爱，他说这扁鞋好吗！他多明白！但是不要和他往下说这个，说不过他；自己连世界上最简单事也不知道！学校里学过功课，怎好说，点意思也没有。家中事，又不大知道，没可说。他大概什也会说！自己是个会打篮球学生，他是个人物！呕，还说天真吧。“不能再去看哥哥回呀？”
“上次咱们去，已经招他们不愿意，再去，不大合适，反正他快出来。”
“想给他送点口香糖去！”
“设法给他送进去就是，口香糖，”小赵向天想想，“再添上点水果？都交给，想法子找人送进去，咱们自己不便于再去。”
二
坐在五龙亭西头那间里。小赵要汽水，鲜藕，鲜核桃。秀真不好意思吃，除有时吃女同学们水果，还没吃过男朋友东西。写情书小泥鬼们只能送给个书签，或是把朵干花夹在信里；没这大大方方坐在处过，所以又觉得不好意思不吃。虽然和父母逛过北海，喝过茶，可是那是什味，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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