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斜规,更不左顾右盼,而是端直穿过院庭,直走到後院姐夫和姐姐起居室来。姐姐正盘腿坐在炕上缝衣服,边给弟弟沏茶,边询问母亲安宁。不用间,姐夫此刻正在讲学,他就坐着等着和姐姐聊家常。作为遐迅闻名圣人姐夫朱先生妻子大姐也是身布衣,没有绫罗绸缎着身。靛蓝色大襟衫,青布裤,小小脚上是系看带儿家织布鞋袜,只是做工十分精细,那颗颗布绾组扣和纽环,几乎看不出针钱扎脚儿。姐姐比在自家屋时白净,也胖点儿,不见臃肿,却更见端庄,眼裹透看种持重、种温柔和种严格恪守着什麽严峻。大姐嫁给朱先生以後,似乎也渐渐透出股圣人气色,已经不是在家时给他梳头给他洗脸给他补缀着急还骂他几句那个大姐。院里阵杂沓脚步声,嘉轩从门裹望过去,伙伙生员朝後院走来,个个都显得老成持重顶天立地神气,进入设在後院餐室以後,院子里静下来。姐夫随後回来,打过招呼问过好之後,就和他起坐下吃早饭。饭食很简单,红豆小米粥,掺着扁豆面蒸模颜色发灰,切细萝萄丝裹拌着几滴香油。吃罢以後,姐夫口中嘬进撮乾茶叶,咀嚼良久又吐掉,用以消除萝萄气味,免得授课或与人谈话时喷出异味来。姐夫把他领到前院书房去说话。
五间大殿,四根明柱,涂成红色,从上到下,油光锃亮。整个殿堂里摆看排排书架,架上搁满摞摞书,进入後就嗅到股清幽书纸气息。西进隔开形成套间,挂看厚厚白色土布门帘,靠窗置张宽大书案,只精雕细刻玉石笔筒,只玉石笔架和双玉石镇纸,都是姐夫心爱之物。滋水县以出产美玉而闻名古今,相传秦始皇玉玺就取自这里玉石。除这些再不见任何摆设,不见本书也不见张纸,整个四面墙壁上,也不见幅水墨画或帧条幅,只在西山墙上贴着张用毛笔勾书本县地图。嘉轩每次来都禁不住想,那些字书条幅挂满墙壁文人学士:其实多数可能都是附情风雅草包,像姐夫这样其有学问人,其实才不显山露水,只是装在自己肚子里,更不必挂到墙上去唬人。两人坐在桌子两边直背椅子上,中间是个木炭火盆,炭火在静静地燃烧,无烟无焰,烧过留下层白色炭灰,仍然是明晰地显露着木炭本来木质纹路,看不见烟火却感到温暖。姐夫追添加炭棒,边支起个三角支架烧水沏茶。他就把怎样去请阴阳先生,怎麽在雪地里撒尿,怎麽发现那坨无雪慢坡地,怎麽挖出怪物,以及拉屎伪造现场过程详尽述说遍,然後问:“你听说过这号事没有?”姐夫朱先生静静地听完,眼裹露出惊异神光,不回答他话,取来张纸摊开在桌上,又把只毛笔交给嘉轩说:“你书书你见到那个白色怪物形状。”嘉轩捉着笔在墨盒里膏顺笔尖,有点笨拙却是十分认真地书起来,书五片叶子,又书秆儿把叶子连结起来,最终还是不无遗憾地憨笑看把笔交始姐夫,“不会书书儿。”朱先生拎起纸来看看,像是揣摩幅八卦图,忽然嘴抿柙秘地说:“小弟,你再看看你书是什麽?”嘉轩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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