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儿,路上吐得搅肠翻肚。
方巡抚在他行营里接见朱先生,并备下桌丰盛晚餐,朱先生却远远坐着不上餐桌。方巡抚谦和他说:“先生屈就便餐。待平定逆贼收复西安之后,再请先生。”朱先生摇摇头,仍不动身。方巡抚问得紧,朱先生才说:“害怕。”方巡抚问:“这里就你和,怕什?”朱先生嗫需道:“没见过你这身打扮。看见你这身戎装就好像看见白刀子进去红刀子拔出。害怕。害怕就吃不进饭。巡抚你脱下征衣穿便服吧!”方巡抚听罢哈哈大笑:“哎呀先生!不瞒你说,从陇西起身时把便衣全都烧。好!今日破例次。”说罢便脱下戎装。朱先生这才坐到桌前说:“这才像个人。”
席间,朱先生双筷子只搛素菜,不动荤菜更不动酒,见方巡抚刚放下筷子,便从褡裢里掏出只瓦罐,把盘中剩下荤菜素菜倾盘倒进瓦罐里去。方升皱皱眉问:“先生,你……”朱先生憨憨他说:“把这些好东西带回家去,让孩子尝尝。”方巡抚惊问:“何至于此?”朱先生说:“天下大乱,大家都忙着争权逐利,谁个体恤平民百姓?今日专程求恩师讨活路来。”方巡抚顿然激愤起来:“先生为关中大儒,既已困拮如此,百姓更是苦不堪言。正为此披挂戎装,平叛讨贼,重振朝纲,百姓正翘首以待。”朱先生模棱两可地问:“你能平定关中,深信不疑。武昌呢?湖广各省呢?谁去平叛?”方升说:“为清臣,誓为朝廷尽忠。丢掉江山,由收回。至于武昌湖广,那非辖地,鞭长莫及。”朱先生笑说:“树既老且朽,根枯,干空,枝股枯死,只有枝梢荣茂,这枝梢还能维系多久?”方巡抚听,警惕地打量着朱先生:“先生是……替叛贼当说客来?”朱先生坦然他说:“刚才已经说过,是向你讨活路来。恕直言,清廷犹如朽木难得生发,又如同井绳难以扶立。你纵然平复关中,无力平复武昌湖广。你技梢独秀能维持多久?如再……恕直言……再次被撵出关中,怕是难得立足之地。”方升听到此时,脸色骤变,站起身来:“先生免言!原以为你清高儒雅,想不到已改投门庭,为叛贼充当说客!”朱先生坐着不动,稍微提高话音:“恩师听坦白。张总督反正文告二十八条,只领受三条,为剪辫子,为放足,为禁烟,仍矢守白鹿书院,月里四十不曾下山,晨诵午习,传道授业解惑;仍然恪守‘学为好人’宗旨。”说着就掏出方升题赠条幅。方升怒气难平:“只要亲自腰斩那个负义之徒,宁可肝脑涂地亦不顾及。”朱先生听不以为然地笑:“不义之徒自有灾池等着他,何必你兴师动众?”
张总督和朱先生是同年经方巡抚亲自监考得中举人,那是方巡抚到陕赴任第年事。次年,方巡抚力荐当时张举人官费赴日本国留学,他在日本参加孙中山先生同盟会。回陕后就成为方巡抚头号政敌,直到反正成功,方巡抚仓皇逃出关中。朱先生说:“恩师常言‘顺时利世’,在秦为政多年,颇获人心。而今挟刃领兵几十万进入关中,腰斩岂止张某人?目下城里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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