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嘛，
不全怪你，只怪她肉臭甭怪旁人用十八两秤戥。她
个烂女人死
也就死，你爸养你这
大可不容易。门面抹黑，怕是你娃娃辈子也难寻个女人。”黑娃这时完全崩溃，抬不起头也说不出话。郭举人说：“这样吧！把你前半年
工钱给你，你另到别处找个主家去。记住，日后再甭做这号丢脸丧德事。”说着从腰里摸出几块银元搁到炕边。黑娃忙说：“你不处治就够，钱不敢拿。掌柜你真是个好人，……”黑娃腿软就跪下。郭举人不以为然他说：“这事全当没有发生过。再不提都不说。你把钱拿上走吧。现在就走。”黑娃不敢拿钱又不敢不拿，把钱拿装进口袋，背起来时褡裢，向郭举人深深鞠躬就走出马号门去。
黑娃走到村巷转弯处不由得回头瞧瞧，马号窗户仍然亮着灯火，郭举人今晚得亲自侍守牲畜。他心里很难过，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做下这种对不起主人事，自己还算人吗？他出村子就踏上往南去路，忽然想到回去怎给父亲交待？旋即又转折到往西路上去，走得愈远愈好，随便找家缺人主户熬活就行。走到条小河边，黑娃蹲下来脱鞋，听到后边有脚步声，回头看，两个黑影朝他跑过来，边跑边喊着：“鹿相，等等有话说。”黑娃拎着鞋等着。星光下，黑娃辨出来人是郭举人两个亲门侄儿，跑得气喘吁吁，前后把黑娃夹在中间。个说：“你怎松松泛泛就走呀？”黑娃说：“掌柜叫走。”另个插嘴说：“叫你走是叫你走远点，甭臭个村子！”黑娃什已不再想，只觉得走投无路。个骂：“你个驴日下六畜！”另个骂：“今黑把你狗日皮剥下来绷鼓！”骂着就拉开架势。黑娃被打拳，背后又挨脚。他忍着躲着，终于瞅中机会，照个脸上迎面砸拳，手感告诉他击中对方鼻子，那个人趔趔趄趄退几步被河滩上石头绊倒。他扬腿就踢到另个裆里，那人哎哟声蹲在沙滩上。在他们重新扑上来之前，黑娃转身扑进水里，蹿就顺水漂走。
黑娃爬上岸时，辨不清到什地方，肚子饿得咕咕叫，循着甜瓜气味摸到沙滩岸上个瓜园里，摸几个半生不熟甜瓜，又顺着河岸上小路往前走。他嚼着有股草汁味儿尚未熟透甜瓜，皮儿瓤儿籽儿全都咽下去。郭举人暗地里派两个侄儿来拾掇他，掐死勒死或者用石头砸死扔到水里就消除切痕迹。黑娃现在再不觉得对不住郭举人，这两个蠢笨家伙行动反倒使黑娃解除负疚感，只是在心里叫苦：娥儿姐不知要受啥罪哩？
他漫无目地朝西走去，天明仍不停步，走得愈远肯定愈安全。午饭时分，估摸已经走出百余里，黑娃就在个不大村子里停下来，打听谁家需要雇长工，短工也可以。有人好心告诉他，前边个叫黄家围墙村子，有个叫黄老五财东，刚刚辞退个长工正需要雇人，不过那主儿有点啬皮，年长人罢咧，年轻人怕受不下。黑娃已是饥不择食慌不择路，只要他是个人就能受下。
在黄家围墙黄老五家干半个月活儿，黑娃就看出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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