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里朗然宣呼:“刘军长来看望诸位,快出来迎接。”同人们纷纷走出屋子与身戎装刘军长打躬作揖。刘军长说:“打扰打扰!”朱先生说:“哪里哪里!机缘难得。错失今日,怕是再也难得睹将军风采。”刘军长爽朗他说:“待坐定省城,定常来拜望先生。”朱先生只顾招呼大家在院里石凳上坐下。刘军长问:“听说先生在编县志?县志里头都编些啥呀?”朱先生说:“上自三皇五帝,下至当今时下,凡本县里发生大事统都容纳。历史沿革,疆域变更,山川地貌,物产特产,清官污吏,乡贤盗匪,节妇烈女,天灾人祸……不避宫绅士民,凡善举恶迹,并载记。”刘军长问:“军围城肯定也要记人你县志?”朱先生说:“你围是西安府不是围滋水县,因之无权载人本志:你士兵在白鹿原射鸡(击)征粮及粮台失火将记入本志;你团长进驻本县吓跑县长,这在本县史迹中绝无仅有,本志肯定录记。"刘军长哈哈笑起来:“是吗?这个县长也太胆小。”朱先生也打趣说:“县长软得像块豆腐。”
刘军长笑毕,说他今日来有三件大事求拜先生。头件,围城成功进驻省城以后,将邀请朱先生给他做私人老师,教诲圣书习练笔墨,因他出身草莽识不下箩筐大字。朱先生说:“得先讲条,你得脱这身戎装,把枪扔,才敢伴君念书习字。比彭县长胆子更小哩!”刘军长满口答应:“旦拿下西安,就把枪撂到城河去,兵交给旁人去带。只做省主席席文官。”朱先生说:“那这件事就等你进城以后再说。第二件呢?”刘军长说:“请先生赐赠幅字画儿朱先生说:“只会写字不会画画儿。人常说‘乘兴挥毫’,兴所至而毫生辉。待军长攻城成功,定当挥毫庆贺。再说第三件吧!”刘军长不好强求,就说出第三件事来:“进关中就闻听先生大名,说先生能识天相,能辨风雨阴晦,能知吉凶灾变,能预测后事。请先生给算卦,何时围城成功几月进城?”朱先生不假思索口回绝:“刘军长你进不城。”
刘军长猛乍愣住,脸色骤变。同人们都绷紧脸瞪瓷双眼气不敢出。朱先生随之款款地笑:“两只柴狗把门,将军尚不得入,何况二虎乎?”当作笑话说罢就哈哈大笑起来。众位先生也都轻轻吁出口闷气。守城两位将军名字里都有个虎字,人称二虎。军人尤其忌讳这个。刘军长说:“这种不吉利玩笑,只有先生你才敢说到当面。”朱先生接住说:“只有军长你来,才有兴头儿开这玩笑。”
“既是玩笑,且不管它。”刘军长说“那就请先生正儿八经给算卦,何时攻城成功?”朱先生扬起头闭上限,用右手大拇指在另外四个指头上灵巧地弹着掐着,口中念念有词:城里守军二万不足,城外攻方二十万有余,按说是十个娃打个娃怎还打不过?城里被围五个月之久,缺粮断人饿死病死战死平民士兵摞成垛子,怎还能坚守得住?噢噢噢,账还有另个算法,城里市民男女老少不下五十万,全都跟二虎将士扭成股坚守死守。要把那五十万军人民人全部饿毙……大约得到秋后。对!刘军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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