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娃回山寨路上遇到,bao雨,人和马都被浇成丧魂失魄落汤鸡,他把马缰交给等候他归来大拇指,坐在石凳上就站不起来。山寨灯灭火熄,和他起出山做活儿弟兄早已归来,吃饱喝足之后已经躺下睡。大约到明天晌午才起来。山寨生活与外部世界阴阳颠倒,昼伏夜出肯定是世界上所有匪贼们共同生活规律。每次出寨做活儿归来,大块肉大坛子灌酒,直吃得腹满肚胀,直喝得天昏地暗,然后倒头睡去。黑娃从送饭来弟兄端着木盘里抓出酒瓶挥挥手让他把吃食端走。大拇指在火堆前重新拢起火来,催促他朝火堆跟前挪挪,赶快把湿透衣裤脱下来换上干。黑娃不想动弹,他没有寒冷感觉,拔掉瓶塞儿咕嘟嘟灌下口烧酒,仍然坐在石凳上垂眉不语,衣裤上流淌下来水珠浸湿尻子底下坐青石凳子。大拇指双手反叉在腰里,站在火堆前瞅瞄着黑娃:“有啥话就说响!还没见过你今日个摆这个求势相!”
大拇指和二拇指黑娃已成为莫逆之交。每次夜出做活儿,个人牵头,个人看家守寨,守寨定要等到夜出归来才睡觉,那是种死生共济胜过父母兄弟关系。如果外出个未能如期归山,守候那个就坐待到天明,或是等得他安全抵达或是凶讯传至。大拇指已经等候过两个二拇指凶讯。姓杨二拇指在那次截抢军火车辆时被快枪击中胸口当场死去;另有四个弟兄也赔上性命,抢来十条快枪,等于下两杆枪。从那时起直到现在,每有新弟兄人伙发给创们枪支时,大姆指都要重复遍第批枪支得来时所付出代价,姓杨二拇指和四个弟兄姓名以及各自死亡过程,姓陆二拇指死得顶不值当,在抢劫滋水川道何家村开油坊范大头家时,他被范大头小媳妇迷住心窍,正当他得手得意当儿,那个小媳妇在炕头针线蒲篮里摸到手剪子剪断他命根儿。姓陆二拇指从炕上滚到炕下,在脚地上翻滚嚎叫半夜才死去。大拇指对这桩丑闻也不回避,讲过姓杨二拇指以生命换来山寨第批快枪壮举之后,必不可缺地要给新入伙弟兄讲述姓陆二拇指“老二”害老大事。黑娃是和他搭手第三个二拇指,在选定黑娃做二拇指欢庆宴席上,大拇指当着众弟兄面再次重提姓杨和姓陆两个前任二拇指舍身亡命事,以示警戒,然后对黑娃开玩笑说:“二字不吉利呀!前头俩个二拇指都是短命鬼,黑娃你得当心喀!”在众弟兄哄闹声中,黑娃也玩笑着说:“无论如何得管住‘老二’……”大拇指越来越信服二拇指黑娃心眼耿直,手脚利索,做活儿放心,在山寨弟兄们中间声望极好。
他看见黑娃反常态神气就不自在,逼着问:“到底咋啦吗?你信不过你可以不说,那就甭给摆这个求势相?”
黑娃从腰里掏出那把梭镖钢刃,撕掉裹缠着烂布,捉住酒瓶把烧酒倒洒在钢刃上,清亮酒液漫过钢刃,变成股鲜红鲜红血流滴落到地上;梭镖钢刃骤然间变得血花闪耀。黑娃双手捧着梭镖钢刃扑通跪倒,仰起头吼叫着:“你给明心哩……你受冤枉……你呀!”大拇指也被这奇异景象吓得发愣,跪下只腿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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