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竟然完全慌乱地随口应诺说:“那好……那好嘛!”
事情就是在那夜发生。鹿子霖坐在庭院石桌前摇着扇子,青石矮桌上墩着壶酒和只黄铜酒盅。灶房里煎油爆响声音止歇以后,儿媳用盘托着四碟炒菜送上来,月光下可以看出是炒鸡蛋、醋熘笋瓜、烧豆腐和凉拌绿豆芽,儿媳把菜碟摆到石桌上站在旁边问:“爸,你尝尝看咸不咸”。
“嗯!这鸡蛋不咸不淡,也嫩得很!”
“你尝尝笋瓜?”
“笋瓜也脆嘣嘣。”
“你再尝尝熬豆腐?”
“噢呀!这豆腐又麻又辣味儿真美喀!”
她没有再问第四样菜味,便促住酒壶往酒盅里斟满酒:“爸,你消停喝、消停吃。”然后提起靠在石桌侧木盘退到灶间,唰唰拉拉洗锅刷碗。收拾清楚后,她回到厦屋用凉水洗脸,擦脖子上热汗,拢拢头发又走出厦屋门,站在门口问:“爸,你还要啥不要?”鹿子霖喝着酒挟着菜悠悠然摇着扇子,满圆月光从头顶洒院子明亮光,儿媳举动、言语都向他证明他预感,尤其是嗅到儿媳新搽粉香味儿,搞半辈子女人还看不透这点露骨而又拙劣伎俩吗?唯障碍还是那撮麦草。给碗里塞过麦草行为和今天发射信号以及超常殷勤,使他无法解释这两种截然相反举动。他遇到过半推半就女人,也遇到到操守贞节坚辞拒绝女人,他在这方面全部经验都不能用来套解儿媳矛盾行为。为更进步深到实处,他对她说:“你来坐这儿陪着爸说说话儿,爸喝酒就想跟人说话儿。”儿媳忸怩着说:“那成啥样子,叫人笑话……”却依然挪动步走过来对面。鹿子霖说:“你陪爸喝盅。”儿媳连连摇手说她嫌酒太辣,却站起身来又斟满盅递到阿公手中。鹿子霖接过那小酒盅时无法不触及儿媳手指,儿媳不仅不躲避,进而用左手攥住阿公手腕,自然是以让他把稳酒盅为借口,这就使他判断基本接触到矛盾行为里真实性,同时也就横下最后决心。他对儿媳说:“你不喝酒你吃菜。你炒菜也该你尝尝嘛!”儿媳忸怩着鼓起勇气操起筷子吃小口笋瓜。鹿子霖进步鼓动说:“你再尝尝凉拌豆芽。”儿媳这回比较自如地把筷子伸向豆芽碟子。当她把豆芽送进嘴里就呕哇声吐出来,吓得愣呆在石桌旁。她吃麦草。鹿子霖是在她回厦屋洗脸搽粉时,把麦草塞进豆芽菜碟子。麦草和绿豆芽颜色在月光下完全致。鹿子霖哗啦声把筷子甩到碟子上站起身来厉声说:“学规矩点!你才是吃草畜生!”
儿媳从最初惊吓愣呆中清醒过来,才突然意识到豆芽里麦草是怎回事,羞辱得无地自容,想哭又哭不出来,听着阿公脚步声响到上房东屋,接着就是门闩迅猛关插响声。她不知不觉从石墩上溜跌下去,跌在地上,双手紧紧抓着胸前衣襟,垂下无法支撑起来头,意识到自己永远也站立不起来。她感觉到脖颈上有股温热,用手摸到把鲜血,才知道嘴唇咬破,开始有疼痛感觉。她扬起脑袋乞望天宇,轮满月偏斜到房脊西侧,依然满弓依然明亮。她低下头瞅见狼藉杯碟和掺杂着碎麦草豆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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