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是他进犯边区给红军打死。”鹿兆鹏痛苦地皱皱眉头,“不过,这消息还未经证实……”
“没有证实话不要说。”朱先生有点愠怒,“兆海是你亲兄弟,你说这种不爱听。”朱先生说着站起来走到门口,回过头说,“不信你话。你说兆海瞎话不信。你说十七师撤离消息也没听说过。”说罢丢下兆鹏走出屋子。丈夫拂袖而去唐突行为使朱白氏难为情起来。鹿兆鹏却不显得尴尬,反倒安慰起朱白氏来,没有再多停留就告辞。
朱先生行八人鸡啼时分走出白鹿书院大门,在门前平场上不约而同转过身子,面对黑黝黝白鹿原弯下腰去鞠躬三匝,然后默默地走下原坡去。他们在星光下涉过滋水,翻上北岭,登上北岭峰巅时正好赶上个难得时辰,团颤悠悠熔岩似火球从远方大地里浮冒出来,炽红桔黄烈焰把大地和天空熔为体。沿着山道走到岭下,便是气势恢宏渭河平原,条绺或宽或窄垄亩纵横联结着,铺展着,望无际麦苗在温柔晨光下泛着羞怯嫩绿。八个律长袍短褂老先生步步踏过关中平原田野和村庄,天色暮黑时终于赶到渭河渡口。
渡船已经停止摆渡。朱先生领着七位老先生央求船公解开缆绳,在天色完全黑严下来还可以摆渡次。船公闷着头连瞅也不瞅他们,被缠磨久就冷硬地撂出句话来:“这是军事命令。你求不顶用,你去求老总吧!”这当儿正好有三个士兵走过来,声色俱厉地盘问起来。朱先生瞧着他们笑着说:“小兄弟个个都很精神噢!给老汉们耍歪可惜小兄弟们这精神儿。有这精神到潼关外头耍歪去,在那儿能耍出歪来才是真精神……”三个士兵哗啦声拉开枪栓,对峙着八个老先生,然后连推带搡逼他们到间草屋里去。朱先生对他同仁笑笑说:“好!咱们还没过渭河,就在自家窝子里当俘虏。”又转过头问个士兵:“要不要们举起手来?”
摆溜儿八个老先生真举着双手,被三个士兵押到座草顶屋子,这也许是摆船工烧水煮食和睡觉地方。屋子里站起来位军官,竟会是护送鹿兆海灵柩那位马营长。朱先生见就揶揄说:“你看看老夫举手投降姿势对不对?”马营长瞪三个士兵眼,斥骂声:“眼瞎吗?”急忙搀抚朱先生坐到屋里条木凳上,随之豁朗说:“朱先生和诸位先生抗战宣言们师长看到,特派到这儿来恭候先生,师长命令:”绝不能把先生放过河去。这道理很清楚……“朱先生和他同仁们齐吵嚷起来。马营长丝毫不为所动:“先生跟说什都无用,得执行师长命令。诸位今晚先到五里镇歇下,明天再请示师长。”先生们还在嚷嚷不休。马营长说:“还有军务,不能陪诸位。派士兵送诸位到镇上去……”朱先生句不吭,率先走出草屋。八位先生愤愤然也走出来。朱先生说:“明日早起定要过河。不管谁命令。你让你有士兵把打死在渭河里。”说着就坐在沙滩上:“咱们就坐在这儿等天明吧!”八位先生纷纷扔下肩头背包,示威似坐下来。马营长说:“这儿不能有闲杂人。在执行命令。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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