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问题不适合在今夜刨根究底,段执不说,他也就不想问。
但他望着段执笑得漫不经心脸,心里却堵得慌。
他想,段执不是不伤心,这个年轻人总是副玩世不恭样子,出个柜也轻狂桀骜,满不在乎。
但他知道段执并非外表这样心冷。
他叹口气,轻轻摸下段执头,“虽然这话轮不到个外人来说,但觉得你没有错。”
他能感觉到季书言在旁边欲言又止,像是想安慰他又组织不好语言,他笑笑,主动开口道,“不用安慰,既然会跟家里出柜,就做好心理准备,现在这切都在承受范围,”他转头看着季书言,“其实现在比想得还好点,暑假就跟家里摊牌,因为他们忙着给相亲,就在家族聚会上直接说喜欢男人,把爷爷气得发疯,拿着拐杖在揍。叔伯都在要向爷爷认错,姑姑倒是舍不得骂,却直在哭,好好个家被搞得乌烟瘴气。这中间几个月他们都没再联系,直到刚才,爷爷突然给打电话,问改没有。”
他回答没有。
改不,他这辈子都不会改。
他又喝口啤酒,看见旁边季书言神色凝重,还开个玩笑,“季叔叔,你这严肃干嘛,是觉得太荒唐吗?”
对季书言这种克己受礼,辈子都规规矩矩,把照顾好家庭当己任人来说,他行为大概足以称之为轻狂孟浪。
香。
段执问他,“你是睡不着吗?”
“嗯,”季书言说,“本来想出来转转,没想到你也在这儿。”
段执笑笑,知道季书言多少听到他刚才谈话内容,他心里也没多不自在,反正他在季书言这里,早就不清不白,但刚和他爷爷还有姑姑吵架,心里也说不上多痛快,又拿起啤酒喝口。
“你听到多少?”他漫不经心地问季书言。
他这个动作里是包含着怜爱,就像小时候安慰考试失利季圆。
他也是家长,虽然年轻点,但是季圆也是他手带大,他这样爱这个孩子,从来舍不得季圆受点委屈,所以他也不能明白,到底有什深仇大恨,定要把自己孩子扫地出门。
他低声道,“家长跟你们并不总是意见致,跟季圆也不可能永远认
明明有更好解决方式,明明可以拖着慢慢软化,他却偏要选这种不留后路方式。
可他天性如此。
季书言盯着桌子上那两罐已经被喝空酒,心里想却是另个问题。
刚才这段话里,段执始终没有提起他父母态度,他提及爷爷,叔伯,姑姑,可他父母却像是消失样,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
他知道段执父母已经离婚,跟段执也不算亲密,但这大事情,父母总不可能无所知,更不应该没有只言片语。
季书言犹豫着,“没听到多少,不是故意听,就听到最后两句。”
但就这两句,信息量也够大。
他看看段执在柔和月色下也锋利冰冷眉眼,又问句,“你是为出柜跟家里吵架吗?”
段执“嗯”声。
他望着院子里那棵桂花树,想起自己家院子里也有这样棵桂花,就开在他书房门外,从春到冬,四季常在,也不知道现在那棵树开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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