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是宿舍最早走,最后门考试刚结束,就开始收拾行李。
季圆家就在本地,刘思源和楚夏也习惯,但段执以前可都是最后走。
刘思源不解道,“段哥,你怎也急着回家啊,都不跟们聚个几天。”
段执拉好行李箱拉链,“没事,这个寒假还留在这儿,你们想找随时可以出来。”
刘思源跟楚夏愣。
他捂着嘴,咳嗽好几声,咳喉咙都有点疼。
他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把窗户打得更开。
他把手插进口袋里,想摸个润喉糖,却感觉手被硌下,口袋里有个长形物体。
拿出来看,发现是段执给他买护手霜。
他在医院消毒次数多,手指总是干燥,甚至容易开裂,他自己又不放在心上,段执就买堆护手霜,到处给他塞。
他四十岁时候,段执才二十七。
而等他六十岁,段执才正值壮年。
他们永远没有般配时候。
只是他不喜欢庸人自扰,也从不要段执给自己任何承诺。
但刚才看见那个惦记给自己妻子送花老先生,他却情不自禁想到另桩被他回避事情。
情绪也会被消耗。
他见得多,又失去最亲爱姐姐,对于人世无常四个字,可谓是刻在心里,很少再为什事情心有波澜。
但刚才那个老人家,居然让他心头有些发涩。
他听那老人儿女提过,说他们妈妈比爸爸大七岁,他们妈妈是镇上语文老师,而爸爸当年只是个裁缝店学徒。
但小裁缝最终追到自己心怡姑娘,成家立业,生活条件年比年好,两个人却还是恩爱如初,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他们妈妈前几年因为癌症去世。
“你不回家啊?”楚夏下意识问道,但话出口,他就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
哪壶不开提哪壶。
段执跟家里闹掰到现在,关系似乎还没修复,寒假不回家肯定有原因啊,他问什问。
段执却神色如常,也没避讳。
他拎上背包,“不知道,自己也
他盯着这支黄色包装护手霜看会儿,无声地笑笑,拧开管口,往手上涂层。
他不怎讲道理地想,总这贴心干嘛。
害他清静日子去不复返,徒增许多烦恼.
时间晃就到1月7号
段执跟季圆都考完试,正式迎来寒假。
如果他侥幸跟段执过到老。
他却比段执先走步,段执该怎办。
这是很可能事情,生老病死,谁也回避不,年纪相当夫妻都要面临这个问题,又何况是他们。
他想起刚才那个老先生,起初是茫然地发着呆,说起妻子时候眼神却突然亮,可等他回家,发现怎等也等不到妻子回家,他又是什心情呢。
季书言微眯着眼,望着窗外干枯梧桐树,心头有丝沉重。
这能说什呢,季书言想,只能说天不遂人愿,多是怨侣相伴到老,恩爱夫妻反而不能白头。
他又抽几口烟,入口却觉得不对,把香烟转过来看,果然是拿错,拿成段执云烟。
不过抽都抽,他也懒得换。
他依旧看着窗外,脑海里却想到段执。
其实他很少会去想他和段执以后事情,他跟段执年龄差得太多,他注定要比段执先行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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