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把翠绿翡翠戒指摘下来,动作很慢,脸上也不知不觉带出痛苦神色,眼睫微颤,犹豫几秒,才放在桌上,推向闻晏。
闻晏二话不说就把戒指拿回来。
他把玩着这抹碧色,把那戒指套在自己无名指上,大圈。
他轻声道:“让你取个戒指你都难受成这样,你居然还能舍得把推给别人,是不是得夸你句高风亮节舍己为人。以后结婚,是不是还要给你张请帖?”
他铁心奚落容逍,字字句句都如刀带血。
闻晏眼神猛然沉,片刻后又笑起来,说道:“那你把戒指还吧,咱俩刀两断。”他向容逍摊开手,“你说得对,有是人喜欢,追大把,每个都比你年轻,吴家那个小儿子就不错,何必在你身上吊死。所以这戒指是要留给未来爱侣,你拿着,不合适。”
闻晏说得很冷静,专挑扎心话往容逍心里捅,仿佛片刻前抱着容逍不撒手人不是他样。
容逍抬起头,正对上闻晏浅棕色眼睛,已经没有泪水,澄澄如月光。
他心里分明知道,闻晏也许只是气话,却还是被这番话扎得心口生疼。
他手藏在桌子底下没动,闻晏却不放过他。
通折腾过后,闻晏换上干净温暖新衣,坐在容逍对面。刚刚见面时候,他被思念冲昏头脑,甚至顾不得计较老妖怪种种恶行,只知道心疼。
现在他总算又冷静,又变成个冷酷男孩,眼神如刀地看着容逍,连带游不问都没得他个好脸色。
这是从犯,他分得很清楚,容逍计划游不问不说从旁协助,起码也是知情不报。
容逍难得避开闻晏目光,桌子上被游不问重新放好热茶与茶点,茶点都是闻晏喜欢甜口,还掺花蜜。
游不问深谙夫夫吵架路人遭殃道理,早早就溜去偏厅候着,所以这方正厅更安静,只能听见两个人呼吸你,像是较着劲,看谁先开口。
老妖怪难得如此乖顺,句话也不反驳,只低眉敛目地坐着,像尊观音。可他放在膝盖上手却不自觉攥紧,睫毛下眼神伤心到极点。
闻晏奚落话又堵在嗓子口。
要不怎说容逍皮相生得太占便宜,平常气焰嚣张时候看着不像个好人,如今安静下来,就是个
“容先生,”闻晏像是有点不耐烦,“你富有四海,不至于连枚戒指都舍不得还吧。”
活脱脱副讨债嘴脸。
容逍这才避无可避。
从头到尾,他都无话可说,这件事是他有负于闻晏,这枚戒指,也确实不该由他留着。
他不是闻晏良人,自然没有霸占别人祖传戒指道理。
最终还是闻晏先说话,他喝口热茶,身体像是也从这热度里汲取暖意。
他问容逍:“你应该知道为什来。没有失忆,你做安排全都不算数。过来就是想亲自来问你,是不是真要跟分手?就算真要结束,也有当面被通知资格吧。”
容逍最不愿意直面这个问题。
他睫毛颤颤,良久,才偏过头去,说句:“们这场婚约,从开始就是骗局。既然是骗局,又有什好留恋。你以后……总还会遇见更好人。”
他说不出“分手”两个字,却又不得不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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