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没有反驳，就这样顺着闻晏
异想天开，低声说：“好。”
到时候他可谓罪孽深重。
既没有保证闻晏
世无忧，又没能在最后时光给闻晏丝慰藉。
“睡吧，”容逍轻声许诺，“等你明天醒过来，
还会在这里。”
闻晏盯着容逍看
好会儿，像在评估他这句话真实性。
说过谎人，再次发誓也会让人心生疑虑。
“都不敢睡，怕睡着，你就又准备消除记忆。万你这次真成功，就什
都没有。”
他说这话没什责怪语气，只是藏着万般伤心，刀锥样锋利，又云絮样温软。
屋子里面太安静，连窗外细细雨声都变得嘈杂纷繁。
隔好会儿，容逍听见闻晏又轻声问他：“容逍，你会吗？”
容逍不知道自己该怎回答。
但他做不到。
因为怀里这个还尚显青涩少年人，是他此生唯软肋。
这个男孩如此狼狈地来找他，受这多委屈，被他欺负也没有想报复他，只心关心他伤势。
他再如何铁石心肠，也难以回拒这份深情。
他轻轻拍着闻晏背，什话也没说，就像在绿山宅院样，哄着闻晏睡觉。
妖混得连扫地小厮都不如，横竖拿闻晏没有办法。
但说来说去，左右都是他理亏。更何况，他跟闻晏走到如今，再说分开睡，似乎也矫情点。
最后还是妥协上床，没说出要去客房睡话。
闻晏秒滚进容逍怀里，脸贴着容逍胸膛，轻嗅着容逍身上浅淡草木香气，就好像他们还在绿山那个宅子，切意外都没有发生。
他们其实也才分开三四天，可是回忆起在那个宅子中生活，却好像过个世纪那样漫长。
但他还是愿意再相信容逍次。
“你不能骗，你要是再骗……”闻晏想想，“再骗，就把你绑起来，关在屋子里，哪里也不准去。你现在这病美人样子，搞不好都打不过。”
他畅想下那副情景，还觉得有点心动。
容逍微微挑眉。
要不怎说人类胆子大，什白日梦都敢做。
他低头望着闻晏，闻晏也在看他，眼眶微微泛红。
他不能说自己完全没有想过再消除次闻晏记忆。
但是闻晏今天下午话，确实触动他内心。
他能保证闻晏永远不想起来吗？
如果闻晏以后又想起来，而他已不在世间，那闻晏又该如何自处？
窗外雨已经变小许多，淅淅沥沥雨声，敲打着屋檐，宛如支安神曲。
可是闻晏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他轻轻揪着容逍衣扣把玩，低声问容逍：“会不会觉醒来，你又不见。”
容逍轻拍他手顿顿。
闻晏靠在容逍胸前，像小猫在撒娇，说出话却藏着无限委屈。
闻晏没出息地又觉得鼻子有点酸。
这短短几天，把他本来花团锦簇人生全都割裂，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个噩梦，只要醒过来，切都还是原来样子。
容逍手迟疑许久，才轻轻放到闻晏背上。
闻晏身子骨还是清瘦，抱在怀里像没有分量。
他知道自己应该狠下心，应该与闻晏划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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