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女儿嫁个好男人,这真是桩开心事,”贝内特太太继续说道,“不过,宾利先生,把她从身边拽走,又觉得很难受。他们到纽卡斯尔去,好像在北面很远地方,也不知道他们要在那里待多久。威克姆部队驻扎在那里。你大概已经听说他脱离某郡民兵团,加入正规军。谢天谢地!他总算还有几个朋友,尽管还没达到应得那多。”
伊丽莎白知道这话是影射达西先生,真是羞愧难当,简直坐不住。不过,她这番话比什都灵验,居然逗着女儿说话。她问宾利是否打算在乡下住阵。宾利说,要住几个星期。
“宾利先生,等你把自己庄园里鸟打光以后,”贝内特太太说道,“请你到贝内特先生庄园里来,你爱打多少就打多少。想他定非常乐意让你来,还会把最好鹧鸪都留给你。”
伊丽莎白见母亲多此举地乱献殷勤,不禁越发寒心!年以前,她们得意扬扬地以为好事在望,如今,即使再出现那样希望,她相信马上也会万事落空,让人徒自悲伤。她当即感到,她和简即使今后能获得终身幸福,也无法补偿眼下这短暂惶恐悲痛。
“最大心愿,”她心里想,“就是永远不要再跟这两个人来往。跟他们交往纵使令人愉快,但却补偿不这种难堪局面!但愿不要再见到他们!”
着想要博得人家好感。伊丽莎白感到失望,同时又气自己不该失望。
“难道还能有别奢望吗!”她心想,“不过他为什要来呢?”
除他以外,她没有兴致跟别人谈话,但她又没有勇气跟他攀谈。
她问候他妹妹,然后便无话可说。
“宾利先生,你走好久啦。”贝内特太太说。
然而,过会儿工夫,她那终身幸福也难以补偿痛苦却大大减轻,因为她发现,姐姐美貌又重新激起她先前那位恋人倾慕之情。宾利刚进来时候,简直不大跟简说话,但是很快便对她越来越关注。他发觉简还像去年样漂亮,样和蔼,样真挚,只是不像去年那样爱说话。简殷切希望别人看不出她跟以前有什
宾利先生连忙表示确如此。
“担心你去不复返呢。人们确在说,你打算等到米迦勒节就退掉那幢房子。不过,希望并非如此。你走以后,这带发生好多变化。卢卡斯小姐结婚,有归宿,有个女儿也出嫁。想你听说这件事吧?你定在报纸上看到。知道,消息登在《泰晤士报》[8]和《信使晚报》[9]上,不过写得很不像样。上面只说:‘乔治·威克姆先生最近与莉迪亚·贝内特小姐结婚。’只字没提她父亲,她住处,以及诸如此类事。这还是兄弟加德纳拟稿呢,不知道他怎搞得这糟糕。你见到没有?”
[8]《泰晤士报》:创办于1785年,起初为《世界记事日报》,自1878年更名为《泰晤士报》。
[9]《信使晚报》:伦敦于1792年至1842年之间出版种日报,供稿人中,有柯勒律治和华兹华斯。
宾利回答说见到,并且向她道喜。伊丽莎白不敢抬眼,因此也不知道达西先生此刻表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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