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会把这个人带回来,可能因为他那时候刚检查出基因病,又不得不从指挥系退学,生活变成片茫茫灰,胆子反而变得更大。
他有很多话想跟顾谨亦说,但错过对时机,他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过好会儿,他才低声说:“他没有不要你。但他确实是个混蛋,忘他吧。”
他问顾谨亦:“代替他重新爱你,好吗?”
顾谨亦没有回答他好不好。
因为在他问出这句话时候,顾谨亦就因为哭得太累,趴在他怀里睡着。
没有跟心爱人结婚也没那可怕。
没有枯萎,没有心碎,还是好好地活在世上。
他努力地笑起来,如果不是整张脸被泪水布满,这个笑容会更有说服力。
“已经不爱你。”他肯定地说道。
这句话明明很轻,却如雷霆砸在平静水面上。
怎会有人连声音都这像傅沉呢?
可月光太亮,让他无法沉湎于往事。
他痛苦地摇摇头:“不要。他骗,还跟分手,找他很久很久,但他都不理。”
顾谨亦声音中有种让人心碎难过。
谢淮舟被这声音定格在原地,变成尊沉默雕塑。
岁时候,曾经想带个人来这里,想跟他走进教堂,献束花。知道这些事情是没有意义,是白痴情侣才会做事情。但还是想跟他都做遍。”
顾谨亦凝望着那座纯白小教堂,月光清楚地照出他脸上泪痕。
他低声说:“曾经很爱他,想跟他白头到老。可他却不要。”
他在瞬间又变回二十岁模样,年轻,脸上残留着青涩与稚气,天真又无畏地爱个人。
谢淮舟心脏突然狂跳起来,死死盯着顾谨亦流泪侧脸。
他很轻,靠在谢淮舟身上像没有分量。
水声潺潺,天地寂寂。
谢淮舟又望岸边教堂眼,千二百年间,也不知道这座教堂见证过多少爱与离别.
顾谨亦被熟悉海风味信息素包围着,又做个很长梦。
梦里他回到疗养院,在附近森林里捡到个满头是血,昏迷不醒人,看就很危险。
砸得谢淮舟瞬间清醒过来。
时光像条明晃晃河流,横亘在他和顾谨亦之间,嘲笑着他自不量力。
他早就变成个陌生人,没有让顾谨亦不再哭泣资格。
他伸出手,轻轻擦掉顾谨亦眼泪。
那眼泪是温热,却很快变得冰凉。
他听见顾谨亦在短暂停顿后,又声音模糊地说句。
“不再想跟他结婚,也不想白头到老。”
顾谨亦泪眼朦胧地对谢淮舟笑下,泪水模糊他视线,他把谢淮舟又当成傅沉。
他对“傅沉”说道:“你知道吗?后来跟别人结婚,有个很可爱孩子,很,很幸福。”
在没有你日子里,过得也挺好。
夜色太安静,他甚至能听见他心口杂乱声音。
他知道顾谨亦喝醉,说话也许都当不得真。
可他却还是忍不住,声音干涩地问:“如果那个人现在又出现在你面前,你还愿意带他来吗?”
顾谨亦还是望着那座教堂。
在这瞬间,他又分不清在他身边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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