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这个手环送出去时候,其实就已经对谢淮舟泥足深陷,他这生陷入过两次恋爱,可到头来,却只对个人心动过。
可这还不是最可怕。
最可怕是,他陷入对谢淮舟迷恋时候,心里有个角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眼前这个人,与六年前那个人,实在太像。
他边清醒,边沦陷。
实在是很没出息。
在这温柔平静日光中,谢淮舟清晰地意识到,顾谨亦不会再留在他身边。
这场延迟六年处刑,终究还是落在他身上.
这天晚上,顾谨亦还是和谢淮舟回家。
他们像对貌合神离夫妻,走进家门时候还切正常,顾谨亦陪着楚小年吃晚饭,楚小年五天没见他,直黏在他身上不放,又很担心地摸摸他脸,软绵绵地说:“爸爸,你脸色好白呀。”
顾谨亦笑笑,敷衍过去:“可能是因为天气有点冷。”
他只跟颜里安承认。
但他没有在谢淮舟面前说过。
谢淮舟垂下眼看他,顾谨亦素白脸有种瓷器般脆弱感,睫毛如蝶翼样纤细,嘴唇很红。
这样顾谨亦看上去很乖,很好哄。
但他心里清楚,顾谨亦再也不是在疗养院里,看见他就会笑得眉眼弯弯年轻人。
谢淮舟抱着顾谨亦去洗澡。
顾谨亦没有拒绝,更亲密事情都做过,再在这种事情上拉锯,似乎也没什必要。
也许这就是成熟后好处,要是换作他二十岁时候,应该会控制不住地跟谢淮舟大哭大闹,会哭得自己都喘不过气来,让谢淮舟现在就滚。
但他现在二十六岁,他坐在浴缸里,被温热水和谢淮舟怀抱包围着,连生气都觉得疲惫。
他很乖地让谢淮舟把自己洗干净,用宽大浴巾擦干,吹头发,像个漂亮精致大号人偶。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并没有像谢淮舟想那样,对他进行宣判。
他像是瞬间被抽去所有情绪,真变成座没有情感美人雕像。
“先回房间,晚安。”
他没有回跟谢淮舟共住那个卧室,而是去隔着个客厅,他刚来谢家时候,单独住过房间。
这个房
小孩子总是很好骗,玩累也就没精神,顾谨亦陪着他搭晚上积木,楚小年就困得睁不开眼。
顾谨亦把他交给保姆,等楚小年被抱走以后,客厅里只剩下他跟谢淮舟两个人。
谢淮舟知道自己没有发言权,所以什也没说。
顾谨亦则是注意到,谢淮舟手上,又戴上他送那个黑色手环。
那是他小段人生。
“嗯,你没说过。”他淡淡地应。
顾谨亦得到答案,神经松弛下来。
“那就好。”
他在谢淮舟怀里睡着。
窗外雨停,不知过多久,天色稍微晴些许,薄纱窗帘后,有光亮透进来。
等他们从浴室出去时候,门口机器人服务生已经快速地换过新床单。
谢淮舟抱着他坐在床上,好像还是对恩爱眷侣。
顾谨亦在这怀抱中,迷迷糊糊地又睡觉。
他昨夜根本没有怎睡着,刚才场漫长对峙也耗去他所有精力。
但他半梦半醒,问谢淮舟个问题:“谢淮舟,没有说过爱你,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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