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如冰认真地
所以她失态
。
她在唐寒秋
妈妈面前失态。
她低着颗脑袋，豆大泪珠啪嗒啪嗒地往地上掉，脸上水珠从下巴滑落滴在她衣服上，晕开
小片水渍，模样很是丧气，也很让人心疼。
唐寒秋什
都没说，绕过她走进卫生间拿条毛巾，然后带着她去床边坐下，仔仔细细地替她擦去脸上水和泪。
那双眼睛红得像兔子样。
她抿抿唇，又洗几把脸，镜子里她眼眶通红无比，模样狼狈非常。
别哭。
她告诉自己。
冰冷坚硬杠铁咸鱼没有眼泪！
卫生间门被人敲响，唐寒秋站在外面，温声关切地喊着她名字。
如冰好想你……
小糖果好想你们……
她眼前柳问卿倏然变得模糊，圆润鼻尖酸酸涩涩，她连忙擦擦泪，起身说道：“不好意思，失态，
去处理下。”说完就急匆匆地跑，背影布满仓皇无措。
唐寒秋和柳问卿面面相觑，柳问卿想起她早逝生母，便让唐寒秋去安慰她，等她心情平复再下来也没关系。
唐寒秋点点头，起身跟上去。
”
俞如冰如同刚刚碰到世界小孩，懵懂地看着对面面容温婉妇人。
柳问卿今年五十多岁，但保养得很好，哪怕是鬓发生白，也依旧神采奕奕。她容貌端庄秀丽，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股书香门第雅气，像天上月亮样皎白无瑕。
她是唐寒秋妈妈。
俞如冰愣坐着，在这瞬间，忽然对自己那素未谋面母亲产生极大好奇。
俞如冰垂直脑袋，两只手放在腿上，拇指绞来绞去，忽然说道：“别擦，离远点……”
唐寒秋动作顿顿，以为自己听错，问道：“你刚刚说什？”
她刚刚是在推开她？
俞如冰眼眶里又落下滴泪来，认认真真地说道：“新年时候哭不吉利，会倒霉，你碰，你要倒霉……”
唐寒秋松口气，又哭笑不得：“你信这个？”
她来，就将俞如冰好不容易止住眼泪又勾起来。
俞如冰心里头委屈得不行，鼻子皱，眼眶红通通。
俞如冰转身开门走出去，低着眉眼，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对不起……”
“可忍不住……”
忍不住想起带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却素未谋面母亲，忍不住想起离她而去父亲，忍不住这份酸涩委屈。
…
俞如冰回房间，又把自己锁进卫生间里，迅疾地打开水龙头，特地调到冷水那边去，然后用水急促地洗去脸上泪痕。
别哭。
水声哗哗作响，冰冷水刺激着脸上每寸肌肤，然后凝汇成水珠，颗颗地滴落下来。
视线越来越模糊，掉下去水珠，也早就分不清是水还是眼泪。
她妈妈如果还活着，会不会也像这样漂亮？
她妈妈如果还活着，她是不是就不用去习惯没有老俞在日子？
她妈妈如果还活着……会不会喜欢她这个女儿？
好奇化作酸涩，盘旋在她胸口不肯离去，又带着思念酿成场巨大滔浪，铺天盖地地朝她而来，将她围得水泄不通，连喘气机会都没有。
她喉中阵发涩，渴望又小心地喊出她从未触碰过那个字眼：“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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