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弃,同至于此。今吴侯又令人在后追赶,周瑜又使人于前截住,非夫人莫解此祸。如夫人不允,备请死于车前,以报夫人之德。”夫人怒曰:“吾兄既不以为亲骨肉,有何面目重相见乎!今日之危,当自解。”于是叱从人推车直出,卷起车帘,亲喝徐盛、丁奉曰:“你二人欲造反耶?”徐、丁二将慌忙下马,弃兵器,声喏于车前曰:“安敢造反。为奉周都督将令,屯兵在此专候刘备。”孙夫人大怒曰:“周瑜逆贼!东吴不曾亏负你!玄德乃大汉皇叔,是丈夫。已对母亲、哥哥说知回荆州去。今你两个于山脚去处,引着军马拦截道路,意欲劫掠夫妻财物耶?”徐盛、丁奉喏喏连声,口称:“不敢。请夫人息怒。这不干等之事,乃是周都督将令。”孙夫人叱曰:“你只怕周瑜,独不怕?周瑜杀得你,岂杀不得周瑜?”把周瑜大骂场,喝令推车前进。徐盛、丁奉自思:“等是下人。安敢与夫人违拗?”又见赵云十分怒气,只得把军喝住,放条大路教过去。
恰才行不得五六里,背后陈武、潘璋赶到。徐盛、丁奉备言其事。陈、潘二将曰:“你放他过去差也。二人奉吴侯旨意,特来追捉他回去。”于是四将合兵处,趱程赶来。玄德正行间,忽听得背后喊声大起。玄德又告孙夫人曰:“后面追兵又到,如之奈何?”夫人曰:“丈夫先行,与子龙当后。”玄德先引三百军,望江岸去。子龙勒马于车傍,将士卒摆开,专候来将。四员将见孙夫人,只得下马,叉手而立。夫人曰:“陈武、潘璋,来此何干?”二将答曰:“奉主公之命,请夫人、玄德回。”夫人正色叱曰:“都是你这伙匹夫,离间兄妹不睦!已嫁他人,今日归去,须不是与人私奔。奉母亲慈旨,令夫妇回荆州。便是哥哥来,也须依礼而行。你二人倚仗兵威,欲待杀害耶?”骂得四人面面相觑,各自寻思:“他万年也只是兄妹。更兼国太作主;吴侯乃大孝之人,怎敢违逆母言?明日翻过脸来,只是等不是。不如做个人情。”军中又不见玄德;但见赵云怒目睁眉,只待厮杀。因此四将喏喏连声而退。孙夫人令推车便行。徐盛曰:“四人同去见周都督,告禀此事。”
四人犹豫未定。忽见军如旋风而来,视之,乃蒋钦、周泰。二将问曰:“你等曾见刘备否?”四人曰:“早晨过去,已半日矣。”蒋钦曰:“何不拿下?”四人各言孙夫人发话之事。蒋钦曰:“便是吴侯怕道如此,封口剑在此,教先杀他妹,后斩刘备。违者立斩!”四将曰:“去之已远,怎生奈何?”蒋钦曰:“他终是些步军,急行不上。徐、丁二将军可飞报都督,教水路棹快船追赶;四人在岸上追赶:无问水旱之路,赶上杀,休听他言语。”于是徐盛、丁奉飞报周瑜;蒋钦、周泰、陈武、潘璋四个领兵沿江赶来。
却说玄德行人马,离柴桑较远,来到刘郎浦,心才稍宽。沿着江岸寻渡,望江水弥漫,并无船只。玄德俯首沉吟。赵云曰:“主公在虎口中逃出,今已近本界,吾料军师必有调度,何用犹疑?”玄德听罢,蓦然想起在吴繁华之事,不觉凄然泪下。后人有诗叹曰:
吴蜀成婚此水浔,明珠步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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