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妈说:
“孩子委屈喽,孩子这回受大委屈喽!”
妈妈把抱起来搂着,宋妈拍着,她们全不懂得!是在想那两个人啊!做什不对事吗?很怕!爸爸,爸爸,你是男人,你应当帮助啊!是为这个才叫爸爸。
哭阵子很累,闭上眼睛偎在妈妈怀里。妈妈轻轻摇着,低声唱她老家歌:
“天乌乌,要落雨,老公仔举锄头巡水路,巡着鲫仔鱼要娶某,龟举灯,鳖打鼓……”
随着妈妈说明,件件从匣里拿出来看,再摸出来是只手表,上面镶几颗钻,啊!这是自己东西!但是——手举着表,动也不动地看着,想着,它怎会在这只匣子里?它不是也被送给人吗?
“妈!”不禁叫声,想问问。妈回过头看见,连忙接过表去,笑着说道:
“看,这只表给你修理好,你听!”
妈把表挨近耳朵,果然发出小小滴答滴答声音。然而这时想起些事情,想起个人,又个人。她们影子,在眼前晃。
“妈!”再叫声还想问问。
又说:
“你发烧病十天,爸爸和妈妈把你送到医院来住,等你好,们就回到新家去,新家还装电灯呢!”
“新家?”很奇怪地问。
“新家,是呀!们新家在新帘子胡同,记着,老师考你时候,问你家住在哪儿?你就说,新帘子胡同。”
“那……”有些事情实在想不起来,所以要说什,也不能接下去,就闭上眼睛。妈说:
她又唱:
“ㄏㄏㄨㄟ,饲阉鸡,阉鸡饲大只,刣给英子吃,英子吃不够,去后尾门仔眯眯哭
妈妈慌忙又从匣子里拿出别玩意来哄:
“喏,再看这个,是……”
忽然想起好些事情来,跟个人,还有个人事情,但是妈妈为什那样慌慌忙忙地不许人问?现在是多思念她们!心里太难受,真想哭,忽然翻身伏在枕头上,就忍不住大声地哭起来。哭着,嘴里喊:“爸爸!爸爸!”
妈妈和宋妈赶着来哄,妈妈说:
“英子想爸爸,爸爸知道多高兴,他下班就会来看你!”
“再睡会儿也好,你刚好还觉得累,是不是?”妈妈说着就摩抚嘴巴,眼皮,头发,忽然个东西下碰头,疼下,睁开眼看,是妈妈手上套那只——那只金镯子!不由得惊喊声:“镯子!”妈没说什,把金镯子又推到手腕上去。眼睛直望着妈妈金锡子,心想着,这只金镯子不是——不就是给个人那只吗?那个人叫什来着?糊涂,但不敢问,因为现在不能把那件事情记得很清楚。怎就生病,就住到这医院里来呢?是点儿也不清楚。
妈妈拍拍说:
“别发呆,看你发烧睡大觉时候,多少人给你送吃、玩东西来!”
妈妈从床头小桌上拿起来个很好看匣子,放在枕边,边打开来,边说:
“匣子是刘婆婆给你买,留着装东西用,里面,喏,你看,这珠链子是张家三姨送你。喏,这只自动铅笔是叔叔给你。你自己玩吧!”她便转头跟宋妈说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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