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马可瓦尔多梦见屋顶上布满被粘鸟胶粘住、跳跳丘鹬。他更为贪吃和懒惰妻子多米蒂拉,梦见已经烤熟鸭子摆在烟囱顶部。他浪漫女儿小伊索拉,梦见可以装饰帽子蜂鸟。米凯利诺梦见在上面找到只鹳鸟。
第二天,每过小时,孩子中个就跑到屋顶上去检查:其实就是在天窗上稍稍地露出点头,因为这样来,如果其时有鸟正好要栖落,就不会受惊,然后孩子再回到下面去汇报消息。消息从来就没好过。直到接近中午时候,保利诺回来时大叫道:“有!爸爸!你快来!”
马可瓦尔多背上只袋子爬到上面去。被粘鸟胶粘住是只可怜鸽子,只城里那种灰色鸽子,它们早已习惯人群,习惯广场上聒噪。其他鸽子在周围飞来飞去,忧伤地注视着它,而它,正在试图把翅膀从那团自己轻率落脚糊状物上摆脱出来。
鸟儿们迁徙时遵循路线,不管是往南还是往北,不管是秋天还是春天,都很少穿过城市。大群鸟沿着森林边界,飞过画着道道条纹圆丘田地,高高地切过天空,有时好像是顺着河流、山谷沟壑曲线飞,有时好像是跟着轻风那看不见线路飞。但是,当它们看到城市铁链般屋顶出现在面前时,就会远远地飞开。
但是,有次,群常在秋季迁徙丘鹬却出现在条街上方那片天空中。只有马可瓦尔多发现它们,他走路时候总是鼻子朝天。他那时正骑着辆三轮运货车,突然看到鸟,蹬车蹬得更猛,就好像要去追赶它们样,他被种自己就是猎人幻想攫住,尽管除士兵枪,他还从来没有挎过别任何枪。
他走路时候眼睛直盯着飞翔鸟,就这样骑到个十字路口中央,信号灯正红着,周围全是车,他差点被撞到。就在个脸色绛紫警察在小本子上记下他名字和地址时,马可瓦尔多还在用目光追寻着天空中那些翅膀,但是它们早就无影无踪。
在公司里,张罚款单给马可瓦尔多带来尖锐指责。
“你连红绿灯都不会看?”仓库主任维利杰莫先生对他大吼道,“你到底在看什,你长空壳脑袋啊?”
“大群丘鹬,在看……”他说。
“什?”维利杰莫先生问。主任是个老猎手,听这话两眼放光。马可瓦尔多就说下经过。
“星期六要带上狗和步枪!”主任说,他愉快极,早就忘发脾气,“猎人们已经开始往丘陵上挺进。鸟儿肯定是被那上面猎人吓怕,就拐到城市上空来……”
于是那整天,马可瓦尔多脑子就像口磨似磨来磨去。“这个星期六,丘陵上很可能会聚满猎人,不知道会有多少丘鹬掉在城里呢;如果能想到办法话,星期天就能吃上烤丘鹬。”
马可瓦尔多住公寓里,屋顶上有个阳台,上面挂着很多根用来晾衣服铁丝。马可瓦尔多带着桶粘鸟胶、把刷子,还有包玉米粒,同自己三个孩子爬上去。就在孩子们四处撒玉米粒时候,马可瓦尔多在栏杆上、铁丝上、烟囱顶部边缘刷满粘鸟胶。他涂得太多,以至于菲利佩托,玩着玩着差点把自己也粘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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