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鸡蛋，叹
口气，家里最穷这些年，姜水生都没少她
鸡蛋和水果。盼着她能健康
她
张小脸这样折腾，以后也没能毁容，真是神奇。
姜穗推开窗，雨后空气带着泥土细微腥气。
她心里装时光倒退这件不可思议事，因此起得特别早。
姜水生推着自行车正要出门，见女儿打开房门，他边蹬上脚踏车，面说：“穗穗，今天爸爸出门去收半夏，
拜托陈阿姨照顾你，你先吃桌子上稀饭和鸡蛋，她会儿会过来接你。”
姜穗点点头：“知道，爸爸再见。”
雨从窗户飘进来，洒在她仰起来小脸上，刺得伤口有些痛。
姜穗捂住脸颊，终于没忍住哽咽大哭，回来真好，真是太好！那时候她多怕睁眼，为她奉献辈子父亲就痛苦地死去。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回来真好，真是太好。
她现在九岁，恰好是1997年夏天七月份，小姜穗在阳光小学读四年级，现在学校还在放暑假。父亲年轻力壮，没有被医院宣布肝硬化晚期，什
都还来得及。
姜水生抱着姜穗匆匆回到家，赶紧关上没来得及关窗户。
姜穗坐在板凳上，闻到空气中清浅药香。她小时候住这个大院儿在R市老城，大院很热闹，住许多户人家，俨然是个小天地。
姜水生做药草收购生意，后院堆不少药材。九七年，每斤药材倒卖掉能赚两毛钱，姜穗童年便是在草药清香中度过。
她是早产孩子，妈妈生下她就死。姜水生怜爱她，纵然赚钱再辛苦，也依然坚持把所有钱拿来给姜穗治疗肢体不协调疾病。
屋外大雨敲打着大院瓦片，姜水生看着女儿青紫小脸，心中难受极。姜穗小时候粉嫩可爱，如果不是生病，应该也是最好看孩子，哪里会天天受伤？
姜水生骑着自行车离开。
老旧单杠自行车叮铃响，绕过小巷，屋檐下红灯笼被风刮得摇摆，姜水生个转弯背影便消失。
姜穗同手同脚走回桌子前，这是她出生以来缺陷，思维比同龄小孩子缓慢点点，行为远远跟不上大脑命令，所以平地也能摔。
桌上果然有个鸡蛋和碗稀饭。
姜穗拿着小勺子，口口慢慢吃。
=
夏季天气多变，昨晚还是狂风骤雨，天亮便放晴。
阳光透过玻璃窗户洒在姜穗身上，她猛地坐起来。姜穗连忙低头看眼自己小手和周围熟悉又陌生小房间，还好，不是做梦。
她不放心，下床去照镜子。
面带着裂痕圆镜里映出她这年模样，张瓜子脸惨不忍睹，到处是摔伤，只有双水汪汪桃花儿眼能窥探出些许长大后美丽模样。
姜穗看得分明，轻声说：“爸爸，以后会好。”
她说是实话，姜水生却只当女儿懂事安慰自己，他连忙点头：“穗穗说对，定会好。”
父女俩吃完饭，姜水生整理药材去。下雨他第反应就是先接女儿回家，而才收购半夏还堆积着在屋檐下，他怕它们发芽。
姜穗睡在自己小床上。
夜里风声夹杂着雨声，她心跳剧烈，闭上眼睛却怎也睡不着。她怕这是场梦，梦醒过来父亲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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