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见到铁。埃布里马不禁琢磨是哪儿不对。兴许该把烟囱垒高点儿。他觉得关键是温度得上去。或者该用木炭，烧起来比煤炭热，不过全国
木材都要留着给国王造船，价格不菲。
有效果
。只见半月形熔铁从炼炉排口涌出来，缓缓流进石槽。先是迟疑不定
段，随即变成徐徐股，接着喷涌不断。三个男人齐声欢呼。埃莉萨闻声过来查看。
烊金起先颜色发红，转瞬就变成灰色。埃布里马仔细观察，觉得炼出来是生铁，还得精炼成熟铁，不过这不成问题。铁上面还蒙着层东西，看着像熔玻璃，是炉渣无疑，得另想办法分离掉。
出铁确快。熔铁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像拧开龙头似。只须不断从上端添煤、铁矿石和石灰石，就有流动财富从另端汩汩而出。
三个人相互祝贺，埃莉萨端来瓶酒。他们端着酒杯，边啜饮，边高兴地注视熔铁凝固。卡洛斯恢复些神采，提亲被拒失望扫而光。也许他会拣这个欢庆时刻宣布埃布里马自由。
。
卡洛斯又悲又气。虽然血种不纯这句侮辱无理可笑，但还是样伤人。在西班牙，“不纯”般指犹太人和穆斯林，巴尼还没听过祖籍英国人被冠上这个帽子，不过说到势利眼，那也没什
道理好讲。
埃布里马和贝琪奶奶也围过来。贝琪奶奶立刻瞧出卡洛斯神色异样，狐疑地望向巴尼。巴尼喃喃地说：“瓦伦蒂娜父亲口回绝。”
“该死。”贝琪奶奶叹道。
她同样气愤，但看不出诧异。巴尼脑子里闪过个念头：她早料到。
片刻之后，只听卡洛斯说：“埃布里马，添炉子吧。”
埃布里马放下酒杯，答道：“这就来。”
新炼炉叫卡洛斯大获成功，但不是人人都高兴得起来。
炼炉每天从日出烧到日落，从周到周六。卡洛斯专心炼铁，把生铁卖给精炼作坊
埃布里马同情卡洛斯遭遇，想做点什让他振作起来。到家之后，他提议试试新炼炉。他这样想：择日不如撞日，况且说不定能叫卡洛斯忘被拒之辱。基督徒不得在主日做工或经营买卖，这是自然，不过这也算不得做工，不过是试验罢。
卡洛斯觉得这点子不错。他动手引炉子，埃布里马把几个人琢磨出来挽具给牛套上，巴尼负责混合碎铁矿石和石灰石。
风箱有点毛病，几个人只好琢磨新法子，好让牛鼓动风箱。贝琪奶奶本打算准备餐丰盛主日午餐，见状只有作罢，端上牛奶和腌猪肉，三个男人站着吃。等切准备就绪时候，日头已经西斜。炭火借着对风箱烧得灼烫，埃布里马动手填铁矿石和石灰石。
起先什动静也没有。牛不紧不慢地兜圈子，风箱呼吸，烟囱烧得火烫，几个人静静等待。
卡洛斯听两个人讲过这个炼铁法子，个是诺曼底来法国人，还有个是瓦隆来尼德兰人；巴尼在英国时也听个苏塞克斯人提起过。这三个人都言之凿凿，说这样炼铁比普通法子快上倍。可能有些言过其实，不过也够叫人激动。听说熔铁要从炉子底部涌出，巴尼便垒好石槽，连着院子地上挖好铸模，让铁浆直接流进去。可惜没人画得出炉子草图，所以大家只好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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